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
怀着同样疑问的还有吴三桂。
吴三桂他爹吴襄,因为大凌河之战表现的并不怎么样儿,还不如吴三桂出彩,所以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被闲置了。
倒是吴三桂冲阵斩将的表现很是惊艳,孙承宗也有意提拔一番,故而调到了自己身边进行调教。
面对吴三桂的疑问,孙承宗笑道:“不提京营和新军,也不提陛下新弄出来的南北御林,单以老夫治下的军伍为例子好了。
假设以你为额哲,甚至于是黄台吉,有没有信心突破老夫的战阵?”
吴三桂想了想,发现自己在不吹牛逼的情况下,确实是拿孙承宗没什么办法。
火炮,火铳,掌心雷,这三样儿东西一出,基本上远程中程近程都顾及到了,马快刀利在这些火器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除非是不顾一切的拿人命去填,然后突破掉前面的防线之后,才有可能靠近后接战。
然而让吴三桂感到无奈的是,这些装备就算是自己有,可是孙承宗的手下肯定也有,而且装备的会更多。
而就目前的消息来看,山海关方面军队所装备的依旧比不上京营和新军的装备,仅仅是与南北御林卫的装备持平。
在这种情况下,卖给谁这种装备都显得那么无关紧要——只要大明自己的装备永远领先,随便卖。
额哲在一路狂奔回察哈尔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孙承宗会毫不在意的把这么牛逼的神器卖给自己的原因——大明必然有更好的,说不定他们的火器威力已经突飞猛进!
汉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太狡猾了!
觉得自己被坑了的额哲玩命的向着察哈尔狂奔,然而让他绝望和悲伤的,则是等自己赶到了察哈尔,他老爹林丹汗的尸骨都凉了很久了。
整个察哈尔部基本上算是不存在了。
先是被崇祯皇帝祸害了一回,筑了十余座京观,这刚刚缓过一口气来,就又被建奴给祸害了。
悲伤的额哲又开始暗中庆幸,自己走的是靠着明国边疆的路,与建奴正好错开。
要不然的话自己也得凉在察哈尔。
在茫茫草原上把探子撒出去存找幸存的部落之后,额哲就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思考。
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才好?
投降建奴,或者说再和建奴结盟那是不可能的,双方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再没有一丝缓合的余地。
那么孙承宗所说的向东或者向西,就成了一个问题。
向东,离自己的仇人更近,和完颜宏的锡伯部互为犄角,也算是一步好棋,起码不用担心自己哪天被建奴给怼死。
而且可以抽冷子就给建奴来一下,等到大明怼死建奴的时候,自己也能扑上去狠狠的咬上几块肉。
向西,也不是不行。
当年的匈奴人干过,突厥人也干过,自己家的老祖宗也干过。
反正西边的全是一群面瓜,自己去了就能吊打他们,然后建立起自己的基业,比去了东西跟完颜宏那个混账东西混在一起要强的多。
自己察哈尔部的血仇还报不报了?
自己父亲,自己的妻儿,可还都被建奴给弄死了,这仇要不报,自己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蒙古人的大汗?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苍狼白鹿的子孙?
同样的问题,吴三桂也问过孙承宗,额哲到底会怎么选择?
孙承宗则是冷笑着答道:“若是铁木真那般的人物,他们会选择西进,如同当初的匈奴一般,等在西方舔好了伤口后再回来。
或者他们会选择隐忍不发,直到有朝一日能够灭了建奴。
但是额哲不会,他不会东进,也不会西征。”
吴三桂很好奇——除开您老人家给他们说的两条路,难道说额哲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孙承宗很不屑:“铁木真是狼,甚至于也先也是狼。林丹汗和额哲父子,只能算是狗,最多是比较凶的狗。
可是再凶的狗,也终究是狗而已,永远变不成狼。
狼行千里吃肉,狗却不会。狗会给自己找个主人,然后借着主人的势去咬人。”
吴三桂被孙承宗的说法搞的有些懵,迟疑的道:“孙师的意思是说,额哲会内附?可是内附的话,与东进又有何区别?”
孙承宗笑道:“自然是有的。直接东进,只能算是依靠了扈国公完颜宏,并没有谁会把他当回事儿,甚至于扈国公在必要的时候会直接舍弃他,把他卖给建奴。
可是内附于陛下之后,额哲就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主人,有了主人的狗咬起人来,可是很有气势的,正是所谓的狗仗人势而已。
长伯以后也是要久在辽东的,对于建奴和草原上的蛮子们,就必须得多加以了解。
建奴其实和草原上的蛮子没什么区别,讲究的都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甚至于他们分辨对错也是以谁的拳头更大来分辨的,并没有什么是非对错。
在这些个蛮子的眼中,强者天生就该拥有一切,弱者一无所有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弱者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会选择依附强者,通过替强者放牧来活下去,相当于给自己找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