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都反射性地紧绷了起来。
“殿下?”
姬无咎却没看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按住言辞的后脑勺,将他轻轻扣在胸前,淡淡道:“不是说要睡了?”
言辞悄悄抬头看了姬无咎一眼。
见他说话间已经微微合了双眼,昏黄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纱帐映照下来,将他的轮廓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所以……是他想的太多了?
姬无咎所谓“准备的休息”,真的就是这样盖着棉被纯睡觉?
言辞脸皮微微红了红,为一直盘旋在自己脑子里的龌/龊想法而暗自觉得羞愧。
想来倒也是,虽然他们之间也算友好互助了好几次,但是几乎每一次的起因,都是在于他。
况且就算是信息素失控的时候,姬无咎也还是守住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后一道防线,只是选择用他的信香和别的方式替他纾解……
都说姬无咎此人醉心江山,不慕美色。这么想来,应该被防范的人反倒是他自己才对。
言辞微微舒了一口气,也安心地闭上了眼。
原先的时候,因为姬无咎过于奇怪的态度,他还一度怀疑姬无咎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了他,但现在仔细想想……大概也只是因为他荣王世子的身份,再加上他作为整个丰鄞王朝唯一一个成年后再次分化的凤君,所以一时觉得有趣想要就近观察一下罢了。
还好之前没有问出口。
言辞靠在姬无咎的胸口,默数着他规律的心跳声,睡意渐渐翻涌了上来:人生三大错觉之首果然是信不得。
然而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言辞却像是忽而想起什么,半抬起眼皮,闷声开口问道:“昨天夜里,殿下说等秋猎结束,有话要和我说……是什么?”
但话问出来,那边却半天没有动静。
身子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是已经睡熟了。
言辞等了一会儿,见没等到回应,轻轻打了个呵欠,困倦之中倒也不打算再细问。
重新闭了眼,将身子微微缩成一团,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就在言辞呼吸逐渐绵长之后,原本躺在他身侧的姬无咎却微微睁开了眼。
就着微弱的烛光看着他的眉眼,许久,手臂微抬,从指缝间掷出一根银针熄灭了烛火,在沉沉的夜色中,拥着他一起睡去。
*
也不知道是不是姬无咎之前说的话击中了言辞心底最担忧的地方,自从再次入睡,整整一夜,言辞都在不停地做着梦。
梦里的场景千奇百怪,大多数他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格外清楚的,是在荣王府的书房里,言成荣看着他的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暮色四合,橘色的霞光照在他脸上,却缓解不了分毫他眼底的沉色。
他开口,声音沉甸甸的:“小辞,我们荣王府的世子不能是个凤君。”他指了指身旁闷不做声,但眼角眉梢却难掩得意的言辙,“你已经分化,世子的位置就该让你弟弟继承。”
“至于你——”
他深深地凝视着言辞:“既然是个凤君,就别想着功名利禄、在朝为官了。趁着年岁还不算太大,好好找个龙君嫁了才是正道。爹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人选,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你们就直接成亲吧。”
嫁人?嫁什么人?
他不是不久前才告诉他,只能娶,不能嫁么?
言辞站在原地,茫然地微侧过头顺着言成荣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自拐角的阴影处,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有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五官如刀刻,双眸若寒星。
他微微低头看着他,唇角轻勾,声音和缓:“本王倒没想过,世子竟然如此心仪于我。”
言辞皱皱眉头:“什么?”
他低笑着凑近了些,在他的耳边温声呢喃:“就连在梦里……世子你也想要嫁给本王不是么?”
言辞一下子就给惊醒了。
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瞪着头顶的床幔,艰难地撑着手下的床褥半坐起了身。
明明已经是深秋,气温已经有些低了,言辞却被刚才的那个梦吓出了一身薄汗。
仰头在引枕上靠了好一会儿,直到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微微平复了些许,这才擦了擦额心的汗,晕晕乎乎地起了床。
床榻另一侧已经空了,上面温度冰冰凉凉的,大约人已经走了许久。
阳光从门窗的间隙透了进来,亮的都有些刺目。
拖着步子走到桌边,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是冷的,但是缓缓从喉咙滚过,却是直扫脑中的混沌,让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按了按酸痛的眉心,言辞努力反思自己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嫁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嫁给姬无咎……果然是睡前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太多,梦里遭到反噬了吗?
正忏悔着,外面却像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朝里喊了一声:“世子醒了吗?”
言辞抬了抬眸,踱步走到门边,将门拉了开来。
门外站着两个模样俊秀的小厮,见着言辞,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王爷临走时就吩咐奴才二人在此静候,已巳时了,世子可要起身?”
虽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