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不当值的,太医院所有的医正,一共来了六十三名,时常为后宫嫔妃们看诊的几个太医,还有石芷口中精通蛊毒的夏太医都在其中,一个人可能诊断错了,六十三名呢。
即便是有人能买通一名太医,也没有那个本事买通这么多人,更何况司马彦完全是临时起意,过来的时候还特地更换了被看诊的人选。
除了精通蛊毒的夏春夏太医,还有一开始的石芷石太医其他太医都被撵了回去,回太医院的路上,他们的表情还恍恍惚惚的。
第一个抬起头偷瞄到皇帝的那个太医道:“是不是我们的搞错了?帐子后面的,不是哭嫔啊。”
后宫里的妃嫔本就不多,就算是哭嫔不得宠,翠霞宫至少有个李太妃,若是有个头疼脑热还是能够请得动太医院的人的。
“这不废话,两个月之前,哭嫔牙疼,我给她诊过了,根本没有身孕。”
孩子要是刚怀上十天半个月,他们还不一定能够拿捏得准,但是一个月之后,只要是身体还健康的人,脉象就会很明显,两个月之前哭嫔没孕,刚刚这绝对不可能突然怀上四个月的身孕。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这发言的太医立马就被自己的同僚挤兑。
说自己给哭嫔看过诊的太医哭丧着一张脸:“当时那个场景,你们也没机会给我说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都给炒热了,所有人喜气洋洋的,跟过大年似的,他混在里面,可不就被带的冲昏了头脑。再说了,两个月前的事情,他哪里一下子能记起来这么多。
这倒有些道理,而且就算是他说了,大家最多是联想到李太妃身上,若是李太妃有孕,那可就是宫廷丑闻了,这对医正而言,不是不能说的秘密,可谁能想到,谁会想到当今天子身上。
“那……那喜脉是怎么回事?”有人弱弱的问了一句,嘁嘁喳喳讨论的一群人立马安静下来。
半晌之后,才有人说了一句:“陛下让夏春留下了,估计是咱们没见过的什么特殊的蛊毒吧。”
这一猜测如同落入油锅中的水,一瞬间沸腾起来:“蛊毒,也能让男人怀孕?”
“应该没那本事吧,肯定是假孕,假孕!”
“肯定是咱们见识少,没见过这种蛊!”
书里写的那么玄乎,可现实中的蛊虫哪有那种本事。要是稀奇古怪的蛊那么厉害,那只要掌握了神秘的蛊虫,不等于直接掌控了全世界。一位有些家学渊源的医正下意识要反驳,看着大家自欺欺人的面孔,最后还是点点头附和:“没错!”
没错,一定是他们见识少,没见过这种稀奇古怪的蛊!
太医院里,所有参与会诊的医正都决定把自己今天见到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翠霞宫内的两位太医可就没有他们这么轻松。在夏春再三把脉之后,他用极其笃定的口吻道:“陛下身体康健,没有任何蛊毒迹象。若是真有这等神奇的蛊虫,它一定会吸收大量生命力,让陛下变得虚弱。”
皇帝色若桃花,肌肤的光泽度更甚半年之前。况且……陛下元阳早失,日子过得应当比他们这些太医滋润许多。
作为岭南出身的太医,夏春比起石芷要从容淡定许多:“男子有孕一事虽是世间罕见,但并非没有。微臣年少时在外行医,曾经遇到过怀孕身孕的男子,男子体内有孕囊,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可以和同性孕育子嗣。只是生育之事,万分凶险。陛下万金之躯,更当慎重才好。”
“那这胎儿可能去了?!”听到凶险,一旁的冯吉立马着急发问。
见皇帝目光扫过,冯吉道:“老奴僭越,只是女子生产都格外凶险,陛下若是有什么闪失……”
冯吉拿袖子抹了抹眼泪,这偌大皇宫之中,可能除了司马彦自己,当属他最不愿皇帝出事。
权宦权宦,他所有的权力都仰仗于天子的信赖和宠爱,天子没了,他肯定也得跟着没。
司马彦却问:“这孩子平安生下来,能有几成把握。”
夏春道:“若是养护得当,陛下保持心情愉悦,在八月时取胎,用剖腹取子的法子,臣能有六成把握。”
男子生育,只能取偏门法子,自然不能等到胎儿足月再生。破腹取子虽然骇人听闻,但是当初他替那怀胎的男子生产,就是这般做的。这几年来,夏春在兔子、牛犊,还有其他的小动物身上做了不少实验,但是除了当初那人之外,他从未对人下过手。
毕竟世间女子接生,都是选择那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哪里敢让男大夫进门。
说是这样说,夏春也没想天子会愿意让他在肚子上开刀,毕竟天子多疑。
司马彦问:“若是服药,朕有几成风险?”
“孩子月份尚小,服下药物的话,虽有损圣体,出意外的几率很小,半成会出意外。”
打胎毕竟伤身:“不过男子有孕之事着实罕见,臣也不能确定计量。”
给皇帝出主意,他不敢有半点隐瞒,好歹都要说个明白才行。
一直在旁侧的石芷立马补充道:“就算是再少的打胎药,服用了也伤身的,四个月,胎儿已经成形了。”
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