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你喝茶,没收到回复才走出来看看。”
“抱歉,我在看这张报纸。”
“五年前的报纸了,房东太太总喜欢做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黎觉予发现——毕维斯在说“五年前”这个关键词的时候,脸上表情并没有那么好。
而且她刚刚就发现了:作为红遍巴黎的作曲家,这个小住宅的装潢未免也太单调了。
如果黎觉予只是个住笛卡尔大街破烂旅馆的人,恐怕会觉得这个小家极其温馨。可她在幻境中,是住在圣日耳曼德佩区豪宅里的“贵族小姐”。
见惯法国人普遍大众的凡尔赛装修,再看回这个小家,未免觉得有些单调了。
她坐在毕维斯后面,端起一杯红茶小小喝了口。
还在思考要说什么话题时,对面人毫无预兆地忽然开口:“我是从维也纳来的作曲家,初来法国还算顺利,现在…无人问津。”
这是艺术家的委婉说法。
黎觉予心中悄悄翻译,这句话就等同于现代某过气顶流,说自己:“红过。”是一个意思。
作曲家朋友,对于歌剧女演员来说是很好的人际关系,黎觉予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这还意味着她发现了金手指的漏洞——要知道,此时此刻她本不应该出现在幻境中。
如果幻境会[后台运行],那么黎觉予不会捉弄林恩,可以顺利上学,也不会迷路。
也就是说,毕维斯是金手指意料之外的人。
另一边,林恩都快急死了。
他开着小汽车,毫无把持地在大街上横冲乱撞。偶尔有正义路人想要抨击车主的不是,见驾驶位上是安托瓦内特伯爵的儿子,瞬间就萎了,什么都不敢说。
“这个笨黎,去哪了这是?”
林恩开着车,一路从法兰西公校找回圣日耳曼德佩区,竟然全无所获。那道娇小的身影,就像在法国巴黎地面上消失了一样。
要知道,当他被气跑后,无意间发现衣服口袋里未给出的介绍信时,整个人都是傻眼,下意识就转动车头,一个急转弯,往法兰西公校方向跑。
——如果黎觉予没有介绍信,可怜巴巴地坐在门口怎么办?
林恩是这样想的。
赶过去路上,他仿佛已经看到黎觉予那张俏生生、可怜巴巴的小脸,满脸泪痕蹲在校门。
可是没有,校门口没有女孩的身影,只有保安干巴巴的一句:“没有介绍信,不予入内。”
真的是气死人了,这个傻女孩究竟是去哪了?
他狂踩油门,沿着法兰西公校回圣日耳曼德佩区的必经道路上,一路行走,举目寻找。
实在找不到了,才有下述“两个小时后只得回家和费尔森舅舅求救”的画面。
“舅舅!黎觉予他不见了!”林恩车都没停稳,急匆匆从车窗跳出来,就往屋子里跑。
边跑,边急切地呼救:“我在路边和公车站那找了好久,她真的不见了!我现在就去给警察局打电话,你有那个笨笨女孩的照片吗?”
“说谁笨笨呢!”
黎觉予的声音轻飘飘地从门口传来。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林恩差点就要冲上去抱紧黎觉予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谁能想到,他只是赌气发发小性子,却会引发那么多后续效应,害得黎觉予又是上不了学又是差点消失在巴黎…
可惜,场合不太对。
林恩挠挠鼻子,不好意思地问:“我明明什么地方都找过了,你怎么回来的?”
“因为我坐的是地铁。”
闻言,费尔森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出来:“你们太有意思了!黎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林恩从美国回来那么久,到现在都坐不懂法国地铁,说是太复杂烧智商…”
“我哪有那么说过!”林恩没礼貌地对老人挥挥拳头,“我是听说,之前有地铁停滞地底下,乘客们为了拿回车票坚决不下车,结果集体窒息而死好吧!”
“总之就是一样啦,林恩小子不敢坐地铁…”
“你个臭老头…”
得,又吵起来了。
黎觉予熟能生巧地抓过沙发边上的珍贵瓷器,乖巧坐到一旁,等着这舅侄掐架完再回去,免得被战争殃及…独自呆坐的时候,刚刚与之交谈的作曲家面容浮现脑海,让她莫名在意。
一个红过,现在没落的作曲家吗?
这个人出现,是金手指故意为之,还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