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觉予:…
糟糕,失算了。
不过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每次遇到林恩,就控制不住要戏弄他呢?
现在,得怎么去上学才好?
费尔森先生说的法兰西学院,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学校,而是面对大众开设课堂的公学院,又名“法兰西公开学术院”,是法国历史最悠久的机构。
这间坐落在塞纳-马恩省河左岸的乡间法国贵族精修学校,是法国语言和文化的圣地,如何不让拜访者紧张。
可千辛万苦到学校后,黎觉予差点想把林恩打死——他没将费尔森先生的推荐信给她!
一个人在巴黎行走,通常需要几封推荐信,最好还有凭证纸、推荐人戳印等具体信息,这些都要在事前准备好,因为法国人不喜欢随机应变…“所以,真的不能让我进去上课吗?”
黎觉予面带哀求。
然而学院门口的保安,比起保安更像法国文化的拥护者,谈吐相当不俗地礼貌拒绝了她:“抱歉,女士。没有介绍信,我不能放你进去。”
好吧,也很严格。
黎觉予无法,只得带上所有东西,按照来时的路从乡间回到市区。
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然后同费尔森告状,可谁能想到法国交通一点规律都没有,回去的巴士居然不经过圣日耳曼德佩区!
三十分钟车程后,黎觉予站在弗勒吕斯街27号,满脸不可置信。
这栋坐落在卢浮宫对面的古董大楼,将会是未来的文化古物建筑。
但这不是黎觉予不可置信的地方,而是她现在,举目就能看到属于斯泰因那间不拘一格、幽暗的客厅。就是这么个小地方,发挥着引荐艺术家和畅谈艺术的作用,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都是传奇般的存在。
“是传奇客厅?”黎觉予自言自语般,用既定事实质问自己。
“是海明威等一众作家、画家聚集的传奇客厅!“这次是激动的肯定句了。
这下,黎觉予总算有穿越回20世纪20年代的感觉了,双眸隐隐带着兴奋的闪耀。
她端着兴奋的神色,站在大街边沿朝楼上望去,忽然,一个倚在传奇客厅楼上的男人,意外吸引她的注意。
女人对于对视极为敏感,所以黎觉予能感受到,那个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这个男人头上褐色头发凌乱,穿着一件宽敞、大开领但材质极好的纯白衬衫,半倚窗台眺望远方,手上还拿着一杯红酒摇晃。阳光好巧不巧地通过红酒杯,在男人脸上留下个光斑,就像天使亲吻后留下的菱形吻痕。
…艺术家?黎觉予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
不得不说,对方浑身满溢而出的感性,令她对其产生些许兴趣。
“早上好,男士。”
黎觉予佯装无事,热情打起招呼。
她不是那种,发现被注目后,还要装作对方不存在的人,不管当下心中想什么,表面上也能自然地礼貌问安。
男人也很给面子,不仅露出撩人笑容,还优雅自然地说:“不必那么拘谨,我不是法国人,我来自维也纳。”
随后又补充:“你要上来坐坐吗?我是一个…嗯,作曲家。”
…在传奇客厅楼上居住的维也纳作曲家吗?
黎觉予有些诧异,再加上身处幻境,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所畏惧,干脆顺应好奇心,走上这座古物大楼楼梯,来到传奇客厅楼上。
“可以进来吗?”黎觉予站在门外,有些拘谨。
然而对方不愧是维也纳人,将民族自带的个人属性,那种轻跳随性感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在意地微微一偏头,“进来吧,美丽的女士。”
房间里,只有一只红红燃烧的电炉,散发深黄色的光,使屋内充满愉快和温馨。
黎觉予走进来后,下意识地在房间内寻找主人的性格标识物。
——乱七八糟的曲谱、叠放整齐的黑胶唱片、有点破旧的吃针唱片机…
所有一切,都在证明房间主人的确是个作曲家。
忽然,黎觉予在墙上发现了一张装裱起来的、边缘微微发黄的报纸,上头写着:最年轻的天才作曲家毕维斯,短短6周时间谱曲完成,演出大成功!
这是一张5年前的报纸。
难道因为是第一次上报纸,所以才如此郑重地装裱起来的吗?黎觉予内心闪过疑问。
为避免引起主人家不悦,她以最快速度浏览完报道上全部内容,勉强得知这位漂亮男士叫毕维斯,19岁从维也纳过来法国,20岁出名…现在大概25岁的样子。
哇,按照这个出名节奏,出道即爆红,现在恐怕也是巴黎响当当的人物了,难怪会住在传奇客厅楼上。
边走边浏览墙上装裱的资料,忽然,一段曲谱映入黎觉予眼中——这张曲谱同5年前的报纸一齐,装裱在门口旁墙上,足以看得出主人对它们有多么珍重。
音符就是黎觉予的DNA,一个没忍住,她调整起嗓子状态,小声试唱一下。
“你学过歌剧?
”一道男声忽然从黎觉予身后传来,把她吓一大跳。
毕维斯立刻露出抱歉表情,说:“我很抱歉吓到你了。刚刚我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