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
又一声嗷叫响彻山林,牛吓得发疯似的东窜西跑,车夫也乱了方寸。
山路崎岖,车颠得跟快要散架似的,林樱一条胳膊被突然急剧转头的车扭到,痛得倒吸冷气时,身体被一股强大力道狠狠甩向后侧,猛地砸去一旁山壁上!
“啊!”
山壁上树根纵横的,痛得她眼泪都飚出来。
这时,发疯的牛跑向前,留下车夫焦急的呐喊:
“顾嫂子!顾……嫂……子……”
摸着痛得要死的胳膊,林樱艰难坐起,看到对面是布满大树和灌木的斜坡,很庆幸甩向山体这边,否则滚下去不断胳膊也得折了老腰。
几个深呼吸后,她在昏暗中站起,咬牙朝牛车跑走的方向走。
过了这段山路差不多就到村头,不是太远了。
啊呜……
嗥叫长而刺耳,想起车夫说是狼,林樱不禁疑惑:
穿来这么久,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过附近山上有狼,突然来的?
山风低吟,树影摇摆,暗淡中影影绰绰的格外瘆人,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林樱心里升起,她加快脚步,就在这时,一团黑影箭步冲上前,挥起手里的棒子砸向林樱的后脖颈……
下虎村。
忙了一天,顾静静和顾松寒做好晚饭,天已黑。
姐弟两照例等林樱回来,左等右等,熟悉脚步声迟迟没听见。
顾静静坐立不安:“娘怎么还没回来?平时这个时间早到家了啊。”
“要不,咱们去路旁接娘?”
“好!我先把饭菜端进锅里热着。”
姐弟两锁好门、提着风灯往村口走,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仍然不见人影。顾松寒开始隐隐不安。斟酌片刻,他提议去车夫曾老牛家里瞧瞧。车行驾牛车的人是在各个村子雇的,方便来回,他们相信娘无论如何会坐上最后一趟回村的牛车——
除开上回在镇上等去金家的四弟,娘再没住过客栈,舍不得。
走到半路,迎面跑来气喘吁吁的黑影。
顾松寒眼尖:“老牛叔?你回村了?我娘没坐车吗?”
“坐啦!过山那截,牛被狼叫吓到,发疯乱跑,你娘跌下车了。”
曾老牛吓得够呛,好不容易将受惊的牛安抚,特地跑顾家瞧瞧林樱回来没,结果顾家锁了门,“怎么,你娘还没回来吗?不至于啊!我远远看到她没什么事还能做起来,走路该到了哇!”
“你把我娘一个人撇山路上?”顾松寒拉脸。
曾老牛急赤白脸跺脚,“不是!这不是牛发疯,要是牛出点事,车行饶不了我!”
“我娘还没一头牛重要吗?”顾静静气得嘴唇直抖!
她答应过爹,无论如何会照顾好娘,万一娘出点什么岔子,自己怎么跟爹交代?而且,娘如今变得这么温和宽厚、勤快体贴,还让家里日子越来越有奔头,她实在不想失去这样的娘!
顾松寒瞪了眼急于撇清责任的曾老牛,拽起顾静静走人:
“别跟他耽误时间!赶紧去找!”
“卧槽!好痛!”
林樱从晕厥中醒来,眼前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一手摸向痛感剧烈的后脖颈,她心里忍不住问候打闷棍那人的全家,一手四处摸索,发现身下是光溜溜的土,隐约还有一股动物的腥燥味。
片刻后,眼睛适应黑暗。
瞧见右边似有暗淡的光,她忍住脖颈和胳膊的双重剧痛,慢慢朝光挪。
走了几步,她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山洞。
莫非是存放猎物的猎人山洞?
少顷,快到洞口,外面依稀传来瓮瓮如憋在瓦罐里的男声:
“想都别想!”
“你不讲信用!要不是我,你能如愿?”
听到后面的女声,林樱脚步一顿,竟是消失多日的刘吴氏?
屏住呼吸蹲下,她心里拔凉拔凉,这女人只怕恨不得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落她手里可怎么办?
郁闷间,瓮瓮男声又起:
“你不是说她随我糟践随我处置吗,你也如了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毁了她!”
“你蠢啊,不知道我那句‘随你糟践’什么意思?”
山风瑟瑟中,刘吴氏的嗓音阴沉如寒枭,“等你弄完,人我要!否则我儿子怎么回来?”
“你以为用她能换回你坐牢的儿子?”
“县衙是换不回,我去青山!顾老四不是聪明过人吗?他娘攥我手里,不想办法把天赐给我要回来,我就要黑心寡妇死在他面前!黑心寡妇以前虐待他,他可能不在乎,但顾静静那小贱蹄子和顾老二会在乎,他们那短命的爹也会在乎!”
摸着凹凸不平的山壁,林樱如同吃了一坨翔——
老四之前说自己妇人之仁,还真被他说中了,就该把这对母子一起送进大牢!
男人闷声如雷:“人是我的!少打算盘!”
“嘁!难不成你还想把人带回去当媳妇儿?我告诉……”
“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滚!”
“不行!之前说好的,你帮我捉人,快活几回是你的报酬,但人必须给我!”
火堆发出脆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