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随着林樱厉呵,一道惊雷炸响。
担架上的薛狗子吓得赶紧抱住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怂样。
他们都没料到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这么扛得住,正寻思怎么对付,林樱没给他机会,清脆又道:
“怎么,答不上来吗?薛狗子,你的无赖行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你承认今日故意栽赃滋事,此事就此揭过,我不会追究你责任,否则……”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要飞,薛狗子痛如割肉,无赖反问:
“否则怎样?你这寡妇,当这么多人的面吓唬我吗?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就是吃胭脂红中毒!”
“你吃没吃,谁知道?”
店明显被人砸过,若薛狗子只为敲诈点银子,不至于一上来就砸店,镇上谁不知道开业那天县丞大人和青山院长来光顾?除非他不怕下大狱!
这事儿,除开薛狗子,林樱肯定背后还有人!
会是谁呢?
自己和顾静静一向和善处事,不曾与人结怨。
薛狗子梗着脖子大喊:
“我这两兄弟,亲眼看见我吃了!”
蹲在担架旁的两邋遢男人,同时点头。
不用想也知这两人都是赌鬼,林樱嘴角笑盈盈,眼神却锋锐如刀:
“是吗?亲眼看到你吃,亲眼看到你上吐下泻,然后再亲自抬着你送过来?”
“他们是我最好的……”
薛狗子下意识就想证明自己真吃了,一时没留神,差点说漏嘴!
等他硬生生噎回去,黑脸男人恶狠狠瞪他,转脸迎上异常冷静的林樱,“就算你今日说出花来,狗子兄弟遭此大罪也是因你家胭脂红!照你所言,番柿无毒还营养,那之前你为何不告诉所有人......
胭脂红就算番柿所制?”
“这是独家商业机密!”
林樱扬起秀眉,“难道我要敲锣打鼓到处宣扬?”
轰隆隆!
又一声惊雷炸响,眼看大雨将至,不少围观者纷纷撤了。
庆幸这场暴雨来得真及时之际,一道粉红身影飞奔而至,小脸堆满刻薄鄙夷,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喊:
“小姐今日吃了胭脂红后上吐下泻,顾泠泠被夫人关了起来!你是她娘,过去一趟吧!若小姐有个好歹,你们全家都等着陪葬吧!”
是胡梦丝的丫鬟月月!
薛狗子没料到还有这出,立马来了精神:
“你们听听,中毒的可不止我一人!番柿有毒!她们母女为赚钱害人性命呐!”
“胡家小姐吗?我记得胭脂红首推那日,她还来了呢。”
“何止?她家有钱,时不时会买一个换换口味呢。”
“这是不是证明胭脂红真有毒?”
留下一记幸灾乐祸的眼神,月月飞快跑走。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看林樱和顾静静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原本平静几分的顾静静再度脸色煞白,如同坠入冰窖,连声音都开始抖:
“现在怎么办,娘?为何胡小姐也会上吐下泻,难不成真是番柿酱……”
“不可能!”
林樱掷地有声。
一个西红柿,怎么可能让人上吐下泻?而且还是经过高温消毒的酱!
“现在基本可以证明番柿有毒!”
薛狗子以为她们母女害怕了,趁机不要脸索赔,“我好端端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们看看怎么赔吧!别的不说,光去妙手堂治病就得花不少银子,还不包括耽误我去赚钱的补偿!你们要不想赔钱,可别怪我天天来你们家门口闹!”
......
“不仅要赔钱,还得关店!”
黑脸男冷冰冰的补充,“害人性命的店,绝不能再开!”
薛狗子似是吃惊的看了眼黑脸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关店!不能再开!”
“你说我们害人性命,他死了没有?”
眼前两人的互动让林樱觉得蹊跷,总感觉薛狗子和黑脸男不像从一开始就联手,反而像没怎么串好词、只是临时起意的合作,这黑脸男究竟是不是幕后主谋?
若是,自己和他素未谋面。
若不是,他为何要帮薛狗子?
想到顾泠泠被关了,林樱拽起顾静静走人:
“你们去报官吧!我现在要去胡家找女儿!”
“喂,你不能这么走!还没谈赔偿呢!老八,二蛋,拦住那娘们!”
豆大的雨说砸就砸下来,薛狗子的大喊大叫很快被声势浩大的雨声淹没。
眼看林樱和顾静静消失在拐角处,被老八和二蛋抬起的他抱头怒骂:“你们到底想不想要银子?为什么不拦住那两娘们?现在人走了,赶明儿还要得到吗?”
老大和二蛋一言不发,匆匆小跑。
少顷,两人将担架扔到租处屋檐下,直接跑走,气得冒烟的薛狗子不得不手脚并用,狗爬式进屋。为效果逼真,他吃了泻药,拉得浑身软似棉花,别说站起来,爬都困难。
噼里啪啦的雨越下越大,他有气无力躺在地上寻思明日还得去闹,破破烂烂的门被人推开。
“胡老板,您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