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软鞭甩响,紧跟着响起罗小雪清脆飒爽的女音:
“你是谁老子呢?我老子是这位!”
“当着面占老子便宜是吧?”
拳头砸肉的闷响和罗必武中气十足的声音一道传来,太阳穴突突作疼的林樱扶住篱笆,示意车夫自己没事,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守在门口的顾松寒率先看到她,忙起身迎上来:
“娘,您这么快来了?四弟如何?这个点,娘有没有吃饭?”
“大娘!”
“亲家母,好久不见呐!”
罗小雪和正揍林富的罗必武也双双打招呼,一边回应,林樱的眼神一边越过林平林富,落在抱头缩在角落里的两人身上,正是林大田和林陈氏。
常年劳作又多病,两人又黑又瘦,脸全都跟风干的茄子似的!
见她进来,他们同时抬起浊黄眼睛,但又像受惊兔子般赶紧缩回去——
似乎根本不敢跟她进行眼神对视!
只有深入骨髓的畏惧,才会造成这种看一眼都怕。
太阳穴,跳得似乎更快了!
瞥见角落里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林樱用下巴点点:
“她们是……”
“莺子!她们……”
“让你说话了吗?”
啪!
软鞭又快又准的抽过去,罗小雪脆脆呵断林平,和顾松寒七嘴八舌介绍情况:
林平和林富都成亲了,两人好吃懒做嫖赌俱来,林平的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女孩,不受待见。至于林富,脾气暴,没吃的揍媳妇儿,输钱揍媳妇儿,嫖得不痛快还是揍媳妇儿,成功把媳妇儿揍得跟人跑了!
林大田和林陈氏老两口,无比心疼小儿子没媳妇儿。
偶尔听人说起林樱现在在平城开酒楼有出息,于是……
“娘,灶屋......
有米粥,我先给您盛一碗吧。”
瞥见林樱脸色不是很好,顾松寒贴心说,“我和小雪怕自己办事不牢靠耽误您的事,所以绕道回了一趟家,把师傅喊过来。村头和村尾,师傅安排了几个师兄弟把守,不管什么事,咱都不怕!”
“做得很好!”
欣慰夸赞几句也算吃一堑长一智的老二,林樱跟罗必武道谢:
“罗师傅,给您添麻烦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罗必武嘿嘿搓手,挤开闺女凑近,压低声音问:
“英武侯还在平城吗?”
“……”
差点忘了人家还是燕御年的忠实迷哥,林樱摇头。
婆婆的正事还没办就被爹缠住,罗小雪差点没被气死,赶紧拖住他胳膊拽开。朝善解人意的姑娘投去感激一瞥,林樱吩咐顾松寒:“路上垫过几口东西,粥先不喝了。老二,你和小雪把他们带出去,我和……两位老人说说话。”
油灯如豆的陋室里,只剩下三人。
率先坐去靠椅,林樱淡瞥两人:
“过来坐吧。”
“莺子……”
推一把林大田,林陈氏慢腾腾扶墙起身,干涸深紫的唇嚅了又嚅,“你……”
“我挺好的。”
妇人眼睛里堆满惊惧,扫视一周几乎没有任何像样东西的屋,林樱摸出几张银票:
“林平林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句话说得对,当年要不是你们把我从山里抱回来,我或许被豺狼叼走。这里是五百两,足够你们养老,只要你们把当年看见我时的情形诚实说出来,还有线索给我,钱就是你们的。”
林陈氏眼睛一亮:
“五百两?真的?”
“钱就在这里,你们……”
“哼!”
抓起不离手的旱烟袋敲敲,林大田粗鲁推开见钱眼开的老伴儿:#......
“你带那么多人来,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拿到东西就把钱再抢回去?阿平阿富在平城,不就着了你的道?就凭你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我都不能相信你!还有,五百两就想买断救命之恩和线索,呸!”
总算知道林家兄弟的贪婪随了谁,林樱看向痩瘪老头儿:
“你想要多少?”
“给我们建一幢房子,再给阿富讨门媳妇儿!”
“老头子!”
林陈氏吓得半死,挤眉弄眼的嘟囔,“你忘记当初……”
“没忘!”
林大田腰杆一挺,眯成缝的浊黄眼球里填满精明和盘算,“但这是我们应得的!”
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就是!
太阳穴一直在隐隐作痛,林樱抓起银票,疏冷起身:
“你们当年是突发善心救下了我,但可以想象,若非幼年的我让你们害怕,绝对逃不过被你们打骂轻贱、甚至随便嫁个人、你们得聘礼的命运。你们所谓的救命之恩,说来说去还是看在有利可得的份上,所以,没有什么是你们应得的!小雪,进来!”
“莺子!别,你别听……”
“迟了!”
丢下淡漠两个字,林樱出门,任由罗小雪扬起软鞭。
听到屋内传来林陈氏的哭喊,林平媳妇儿抱着孩子缩去了鸡窝旁,林平林富倒想冲进去,只是黑脸门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