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流云剑柄的光滑,昆吾刀柄上不知镌刻了些什么,硌得她掌心生疼。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默念清心诀,勉力维持着灵台清明。
再次冷然抬起眼时,神情却骤然一顿。
一片雪幽然落下,落在她眉间。
陌生的男声清朗,穿透静谧风雪,笑盈盈落在她耳畔。
“差不多就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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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对手,你便带着纪师妹先行离开吧。”
温寒烟随意瞥季青林一眼,左手一扯叶含煜,将他带到身后,“你助我牵制住他。”
季青林脸色愈发难看,温寒烟却不再理会他。
流云剑与叶承运手中长剑在罡风中狠狠撞在一起,气流自二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激荡开来,彻底将整片废院轰了个稀巴烂。
叶承运脸色彻底沉下来,最后定定看一眼叶含煜,眼睛赤红一片,却再无半点温存之色。
他单手掐诀,法器虹光自袖中冲天而上,化作千万道光点如雨般俯冲而下,将二人笼罩其中。
几乎是同时,一把巨剑自温寒烟身后凝集而成,以千钧之势于虚空之中横扫而来,将万千光影拦腰斩断!
剑气凛冽而来,叶承运被逼的踉跄两步,愕然抬眼:“怎么会!?”
他怎会被一个合道境剑修逼到如此地步!
强行催动【剑覆河山】后,浑身经脉骨骼剧痛,仿佛碎裂一般。
温寒烟丝毫不敢停顿,这样的剑招她只能用出一次,再无下一次机会。
趁叶承运片刻失神之时,她足尖轻点飞身而上,反手挽了个剑花,流云剑直取叶承运咽喉。
叶承运提剑欲挡,温寒烟却在几乎扑上他面门时陡然转向,不闪不避将身体迎向剑锋。
“前辈!”
“寒烟师姐!”
噗嗤——
鲜血飞溅,剑刃入肉,瞬息间穿透了温寒烟右侧肩胛骨,血花在白衣上登时绽开。
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咬牙拼尽全力刺出这最后一剑,剑势如风斩向叶承运丹田。
叶承运猛然呕出一大口血,强横剑意顺着剑身涌入他奇经八脉,绞碎经脉直捣入气海丹田。
温寒烟唇畔染血,她却任凭鲜血淋漓而下,一字一顿问,“昆吾刀在哪?”
叶承运面容扭曲一瞬,还想再战,却被叶含煜一剑挑开了佩剑。
当啷一声,长剑坠地。
大势已去,叶承运脸色阴沉闭上眼,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温寒烟冷着脸又将长剑送入几寸,“叶家主,你应当听说过,我叛出潇湘剑宗时大闹朱雀台,刺伤云澜剑尊和宗主陆鸿雪,不太讲究‘尊师重道’,也不怎么守规矩。”
叶承运睁开眼睛,看着叶含煜道:“任凭旁人如此折辱你生父,这便是你对我这些年教导养育你的回报?”
叶含煜唇角微颤,眸光闪烁片刻,终是咬牙道:“你要姐姐和母亲性命时,却也从未顾念旧情。”
叶承运脸色变了变,重新闭上眼睛。
温寒烟手腕微转,剑刃在叶承运丹田间转了一圈。
他闷哼一声,又呕出一大口血,虚弱沉默片刻,终于耐不住疼痛开口:“如今已过子时,昆吾刀却缺了一名纯阳命格神魂。”
“成败一念之间,皆因你们横插一脚生此事端,如今它不仅不能为人所用,反倒凶戾更甚平日!”
他艰难抬手掐了诀,虚空间虹光闪烁几下,焕发出刺目的光晕。
紧接着,光点自上而下坠落,仿佛落下的幕帘,层云散去,一道幽深暗门凭空而现。
叶承运收回手,冷冷道:“你若想死便去取。”
温寒烟一手扯起叶承运,转头对叶含煜道:“你留在此地。”
叶含煜迟疑片刻:“可是……前辈,我父……叶承运应当并未说谎,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顿了顿,他道,“或者……换我去。他同我毕竟血浓于水……我父亲犯下的罪孽,合该由我一力承担。”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温寒烟拽着叶承运向前走,说话却是对着叶含煜,“放心,我不会有事。”
若昆吾刀当真有灵,她体内那么多裴烬的魔气,便是这世上最妥帖的护身符。
叶含煜抿抿唇,见她神色坚决,且眉目冷然并无丝毫逞强之意。
沉吟片刻,退后半步,不再阻拦。
见她当真要进去,叶承运脸色未变:“你知不知道昆吾刀是什么东西?如今我已无力反抗,你又为何非要进去找死?”
温寒烟没搭理他,一脚踢开暗门跨门而入:“你只需要好好带路便好。”
她用力一扯叶承运衣领,将他挡在身前,“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我察觉你暗地里动手脚,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
叶承运脸色难看。
他倒是愿意同归于尽,只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受昆吾刀的折磨。
暗门后是宽度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每上前一步,两侧墙壁上便自发亮起幽然火光,一点点照亮前方的路。
两人顺利一路向前,越是向前走,温寒烟便愈发感觉周遭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