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甘氏笑了笑,说道:“老太太,我刚才还在说呢,晴丫头带着他们两个去扬州,他三叔说诗会怎么见不到人了。”
甄老太君笑道:“兰儿定了人家,今年本来想让溪儿也定下,不过也不用担心,溪儿年岁还小。”
下方坐着的甄宝玉轻声说道:“老祖宗,三妹妹和四妹妹都要嫁人。”
“你四妹妹再过两年就该许人家了,现在早先定着。”甘氏笑着说道。
甄宝玉闻言,心头不悦,但也不好说着什么。阑
就在这时,忽而从外间传来一阵骚乱。
甄老太君皱了皱眉,问道:“外面怎么这般吵闹?快过去看看。”
这时,一个嬷嬷出了厅堂,面色惊恐,迎着甄老太君和甘氏的目光注视,一时间想开口,却又有些不敢。
甄老太君见此,苍老眼眸中现出一抹凝重,心头忽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在积威甚深的甄老太君面前,那嬷嬷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太太,出事儿了,外面都在说,四爷领着镇海军在通州迎击海寇,吃了大败仗,人也被贼寇俘虏了。”
甄老太君闻言,恍若晴天霹雳,张了张嘴,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人事不知。
甘氏见此,急声唤道:“老太太……”阑
顿时,福萱堂中一片大乱,唤郎中的唤郎中,近前掐人中的掐人中,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而正在庄园的宜春园之中,吃酒宴着族中子弟的甄应嘉、甄韶、甄轩三人,皆是听到了消息,纷纷前来福萱堂,听说甄老太君晕厥,无不大惊失色。
直到子夜时分,福萱堂外间的庭院中,已是挤满了满满当当的甄家人,除却北静王甄雪外以及甄韶的夫人,甄轩的夫人都在等候。
甄珏、甄璘等媳妇儿,还有其他侧室的哥儿和姐儿,都聚集在厅堂中,面带悲怆之色。
随着一道“哼哼唧唧”的声音,甄老太君幽幽醒转过来,脸色难看,中气虚弱道:“嘉儿。”
“母亲。”甄应嘉正在近前,老泪纵横,近前唤道。
甄老太君视线模糊,颤颤巍巍道:“你四弟他……”阑
甄应嘉面带苦涩,说道:“母亲不要为四弟挂心了,母亲万万保重身子才是。”
甄老太君拢了拢目光,掠向一张张神色焦急的面孔,无力地伸着一只手,唤道:“嘉儿,快去请珩哥儿。”
甄家众人:“……”
“母亲,珩哥儿带了江北大营的水师向着通州卫港去了,能将四弟救出来的。”甄应嘉连忙道。
甄韶宽慰说道:“母亲,四弟他现在落在东虏手里,等江北大营取了胜,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甄老太君颓然说道:“甄家完了。”
此言一出,恍若在厅堂中刮起了一股冷风,什么完了?阑
甄应嘉轻声道:“母亲何出此言?”
甄雪也凝起秀丽黛眉,看向甄老太君,心头却已是涌起诸般猜测。
甄老太君道:“传到京里,只怕圣上震怒啊。”
此言一出,甄应嘉与甄韶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和恐惧。
甄雪婉丽眉眼中,也浮起一抹担忧。
他领着兵马去迎击海寇,也不知怎么了。
两江总督衙门阑
已近子夜时分,满月悬于中天,值此佳节之时,厢房之中却灯火通明,孤影映窗。
因为沈邡之妻大郑氏回娘家探亲,此刻书房之中就只剩下两江总督沈邡,坐在红木书案后,拿着一本奏疏翻阅。
这是当年陈奏于上的奏疏,主要叙说着江南赋税的收支情况,为此得到如今天子的赏识,得以出任两江总督这样天下有数的封疆大吏。
而在这时,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沈邡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容颜俏丽,身段婀娜的少妇,手中提着一红色漆木食盒,里面自是放着热气腾腾的汤碗。
沈邡诧异问道:“妹子怎么过来了?”
来者不是旁人,分明是小郑氏,前河道总督高斌的妻子。
郑氏轻声道:“见兄长书房亮着灯,想着兄长还在处理公务,我给兄长熬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阑
沈邡放下奏疏,看向郑氏,轻声说道:“有劳了,这等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小郑氏说着,走近书案,放下食盒,从中端过银耳莲子羹,道:“下人笨手笨脚的,未必知道兄长的喜好。”
说着,拿着勺子盛放在一个瓷碗里,语笑嫣然,素手调羹。
小郑氏虽着一身简素孝服,秀郁发髻上也只有一根别着白色珠花的簪子,但那张妍美的脸蛋儿上却涂抹着淡淡胭脂,眉眼之间自然流溢的未亡人风韵,柔美动人。
小郑氏抬眸看向沈邡,问道:“兄长最近在忙些什么?”
沈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