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引起天下读书人的仇视。
贾珩道:“不过,如今士人风气鄙视百工杂家之学,如是扭转风气,需要办学授艺,为国储英,徐先生乃为当世大才,岂有意为人师,广授学问?”
办学是一个扩大影响力的方案,明代的东林党,就是起源于东林书院。
徐光启手捻颌下胡须,道:“办学传授学问,也是我之所愿,我在家乡之中,就有门人子弟,随我赴京者就有两人,现在驿馆相候。”
贾珩道:“徐先生,本王有意征辟你为王府工曹参事,此外兼掌科学院之山长,此外国子监司业尚缺一人,徐先生暂居此职。”
徐光启本人其实是进士出身,只是在崇平十二年辞官归隐,后来一直并未出仕,而这位科学先驱曾在平行时空的大明,官至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
“科学?”徐光启并未在意贾珩所给予的官职,而是品着贾珩的“科学”两字,只觉意味隽永。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将新学称之为科学,科学以格物致知之道,穷究事物原理,为朝廷培养科学人才,不管是火器制艺,还是水利工程,都需要大量精通实务的后继人才补充进官吏之中。”
说着,贾珩凝眸看向徐光启,道:“以《天工开物》和徐先生《农政全书》就可以作为教材。”
他其实也让锦衣府卫寻找宋应星其人。
徐光启感慨道:“卫王高屋建瓴,字字珠玑,实是令学生振聋发聩。”
而后,贾珩与徐光启又聊了一会儿,当谈到天地乃圆球和经度和纬度之时,徐光启心头惊跳,眼眸发亮,大生知己之念。
因为徐光启此念在这个时代,与天圆地方的哲学格格不入,几为异端邪说。
于是,两人可谓相谈甚欢,一直到天色昏沉,贾珩才让人送意犹未尽的徐光启前往驿馆歇息。
陈潇柳眉之下,目光复杂地看向贾珩,说道:“此人的确颇多奇思妙想,只是……你竟还都能接得住。”
方才,她眼见这人甚至有一些话,都让徐光启连连追问,探索其原理。
或许这就是一代圣皇,学究天人,也是应该的吧。
贾珩摆了摆手,感慨道:“徐光启为不世出之大才,如是用之得当,可开万世太平之基业。”
陈潇闻言,凝眸看向贾珩,嗔怪道:“你这话说的可不止一次了。”
这人对徐光启的看重,忒过了一些吧?
贾珩笑了笑,道:“一时见猎心喜罢了。”
所谓知己难求,天知道他在此界遇到一个能够讨论前世科学的古人,有多么不容易。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知不觉,大汉建兴元年悄然过去,大汉从此进入乾德元年。
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徐光启频频上门与贾珩讨论“科学”之道,而吏部方面,授予徐光启为国子监司业的告身也发到徐光启手中。
乾德元年,正月初一
新帝继位,庆贺新春的诏书已然经由大汉的驿传系统传至天下九州。
街道上到处都是纷飞的鞭炮纸屑,以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气味,街道两侧的店铺大多已经关上。
只见轩敞无比、街道鳞次栉比的街道上,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和帮闲,手持一支支铁锹,正在弯腰,一铁锹、一铁锹地铲着厚厚积雪。
大明宫,含元殿外的汉白玉广场上,大汉文武百官在纠仪御史的注视下,各依品级而立,以整齐的阵列,向着前方的含元殿列队进发。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内阁首辅齐昆、次辅林如海为首的朝臣,躬得身来,向着明黄屏风之前,那金銮椅上的宋皇后和新君行礼。
陈洛按照一早儿宋皇后教授的内容,以稚嫩而清脆的声音说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下方文武群臣纷纷起身,手持象牙玉笏,列于左右,殿中气氛庄严而肃穆。
贾珩开口道:“诸卿,乾德元年,新朝新气象,诸卿在此,先议一议朝中诸项人事。”
自李瓒和许庐被斩之后,朝廷一下子出了许多空缺儿。
内阁阁臣缺一位,都察院御史,此外就是两位副都御史,佥都御史。
前不久,大理寺卿王恕又以年迈为由,向朝廷上疏辞官。
这位大理寺卿无疑是受了监斩首辅的刺激,或者说,本身就已经颇为年迈苍苍,自崇平十四年执掌大理寺,已有八年。
刑部方面同样缺着堂官儿,可由刑部左侍郎邓震接任,而刑部右侍郎转任刑部左侍郎。
齐昆手持象牙玉笏,拱手道:“辅政王,如今内阁枢务日繁,阁臣尚缺一位,亟需补进。”
贾珩道:“内阁事务,几位阁臣尚可处置吧?”
其实,阁臣不一定齐员,四位阁臣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另外一位可以作为拉拢天下督抚的筹码。
齐昆闻言,面色一滞,有些把握不住上首那位藩王的心态。
赵翼默然片刻,拱手道:“内阁之内,阁部事务虽然繁多,但阁部之内尚有余力,倒也不需阁员入阁。”
贾珩面色一肃,又继续说道:“兵部尚书已由军机大臣施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