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愿莱告诉爹娘明天要去镇上采买结婚用品的时候,一向高冷的母亲同志愣是围着她叨叨了半天。大意就是对象是一定要找的,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
林愿莱就说,不过急不过急。
再不急,老爹的腿都要长偏了。
林愿莱就这样非常矜持地,以光速答应了和樊诚的婚事。
林愿莱和樊诚俩人没有自行车,就不能像吴真心他们似的,吃过午饭才出门。
樊诚是第二天吃过早饭就来了,还给林愿莱带了两个荠菜玉米面的大包子。
“我吃过早饭了,不过我们可以把它装起来,带在路上吃!”林愿莱小学生春游似的开心,还周到地给两人灌满了两大瓶子水。
从村里到镇上的路足有二十公里,实在是太远了。
临出发前,樊诚还在劝林愿莱:“要不你别去了,你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
那行,就:医院、药品、手术刀,最好还能给配个助手。
这话当然没法说,本来樊诚就在担心她磕坏了脑子。
林愿莱就以“两个人的事情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去做才更有意义”为理由,毫不费力地堵住了樊诚的嘴。
林愿莱背着包子,樊诚带水,两人出发了。
初春的季节,柳条冒了新芽,桃树也开出了花。
林愿莱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别提有多自在。土路不算平坦,但也不难走。不过,虽说省了车马费,却也着实费鞋。
桃树要留着结果子,不能折花,林愿莱就去路边的树丛里折来一枝迎春花。
春天最先开放的几种花里,都是先开花,后长叶儿的。鲜花没有绿叶配,照样繁花似锦。
由此可见,凡事终是靠自己,不靠旁人衬托。
林愿莱边走边玩儿,樊诚也不催促。他甚至还用柳条儿和迎春花给林愿莱编制了一顶花环。
于是,林间叽叽喳喳的小鸟儿就变成了一位小花仙。
彼时的林愿莱只知道这“春游”路线颇长,却不知道它还能通向一个叫“猴年马月”的成语。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聊天。话题基本都是林愿莱提起的。她本就好奇这个年代的事情,突然一本正经地去询问别人又会显得突兀,像现在这样就正好,想到哪儿问哪儿,总能在樊诚的答话里了解到一些这个年代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樊诚不会主动向林愿莱提问题,他好像对于她的过去完全不在意。但是对于林愿莱提出的问题却会认真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像恩人这么正直、勇敢、善解人意的好男人,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于是,林愿莱对于自己私自替人结婚的决定,又有了一套新的说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林愿莱的角度看这事,不管曾经的何橙花有没有喜欢过那个贾江来,现在换成樊诚,那肯定是择优之选,明智之举。
再说,就算有朝一日何橙花真的回来反对了,那她和恩人两个,一个心里有事儿(场院上的阿姨们都说她经此一劫,毕竟身心俱废,一辈子的幸福毁于这一旦),一个身体有病,身体力不行的,只做一对意念夫妻,那也不会对原何橙花女士的生活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何况,他俩结婚的话,她还能扭转被渣男抛弃的名声,又能替恩人粉碎“不行”的传言,简直一举多得,珠联璧合。
这么想来,林愿莱都有点儿她和樊诚天造地设的感觉了。
“不过……”林愿莱拧着两条秀气的眉毛,“樊诚,你又是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呢?”
“啊?什么?”
“直白点说,就是你是看中了我这个人,还是……看上了我的,”林愿莱上下比量一番,“外表?”
现在的自己跟曾经的何橙花,到底算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林愿莱都弄不清楚。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可能是个“替身”,就怪难过的。万一他俩(樊诚、真何橙花)从前就见过呢?自己这三不三啊?
樊诚没有回答她的话,表情是明显的搞不懂状况。
“换个问法,”林愿莱干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跟樊诚面对面:“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樊诚不假思索:“在你落水的时候。”
林愿莱松了口气,那就好。
从时间线上推算,那会儿樊诚从水里捞出来的,应该算是自己了。
林愿莱又低头看看自己,猛地一拍大腿:对啊,长得也一样啊!
除去年龄不说,她和何橙花长得一模一样。当然,何橙花身体素质远不如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说,不管樊诚是因为她的灵魂还是皮囊,而选择了她,照理讲,他选的都是林愿莱。
林愿莱非常大度地用意念给远方的何橙花传去祝福,“美妞,如果你在我的时代也能遇上合适的‘樊诚’,那就大胆地谈恋爱去吧,姐同意了!”
话说,七十年代末已经十八岁的何橙花,为什么混成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初才三十一岁的林愿莱的妹妹,犹未可知。
樊诚就看着林愿莱突然之间地旋转跳跃美滋滋,强忍住了抬手去检查她脑袋的冲动。
虽说他既然决定了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