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拿给沈肄南,男人接过,握着手杖走过去。
钟娅歆看到他单手作揖,说他懂礼吧,迟到不说,敬香也不真诚;说他不懂礼吧,还知道补一柱香。
*
宗祠祭祖结束,各路人也陆续离开。
钟娅歆和他们一道回第九公馆。
在“嫁”给谢怀铖的当天,她就收到一封关于沈肄南的个人指南,其中包括他的身份、事迹、喜好等。
沈肄南作为谢九晖的义子,至少在对方未离世前,他也住在这。
茶室。
四方桌前,谢怀铖和沈肄南对坐,一旁是负责焚香煮茶的手艺师。
钟娅歆坐在谢怀铖身边,默默喝茶听他们聊天。
“听说沈生摆平了那批货,辛苦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我是你大哥,父亲未过世前,不就让我们要互帮互助吗?”
沈肄南这人说话很儒雅,斯斯文文,周正英俊的长相,冷白的面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生,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手指上的薄茧和小臂上结痂的淡色刀疤。
闻言,谢怀铖喝茶的动作一顿,心头不快,面上笑着应承:“是,你说得对。”
沈肄南淡笑,抬手饮茶。
“你也知道,父亲去世到我接手谢家,统共也才一年。”谢怀铖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瞧了他一眼,沈肄南依旧四平八稳地喝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生,我需要忙的事务和生意太多了,若是我不在家,还烦请你帮我多多照顾娅歆,有你在,我也不用怕她吃亏。”
说完,谢怀铖温柔地握着钟娅歆的手,满眼都是她。
钟娅歆抿唇,羞涩一笑,配合他。
沈肄南说:“于公,我唤她一声大嫂,于私,她又是我的弟妹,放心吧。”
谢怀铖笑道:“有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示意钟娅歆,“娅歆,还不快敬一杯。”
宝珍很上道,知道这是谢怀铖给她名正言顺接近沈肄南的机会,她端起茶杯。
“谢谢南爷关照。”
明明是个笨姑娘,却硬是学大人。
敬茶也敬得四不像。
沈肄南盯着她,端起茶杯,杯沿碰了碰钟娅歆的杯壁。
清脆一声。
“大嫂唤我沈生即可。”
“好。”
她笑着应下,仰头喝茶。
谢怀铖则对刚才的碰杯若有所思。
矮一头,有点意思。
谢怀铖是真的忙。
半个小时后,他接了一通电话就带着奈桑和贡埃走了,偌大的茶室顿时只剩钟娅歆和沈肄南。
钟娅歆还没做好准备就要和沈肄南独处,心里立马慌了。
她故作镇定喝茶,余光悄悄瞥了眼男人。
你在干什么呀?煮茶吗?你倒是说句话呀?该跟他说点什么?要怎么主动呢?
宝珍想得快抓破脑袋。
茶师已经撤下,现在是沈肄南在净手煮茶,他右手戴着缠了四圈的小叶紫檀手串,手指修长,骨节漂亮,一套煮茶的功夫行云流水,漂亮得很。
“大嫂在看什么?”
“啊?你的手真好——”
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咽回肚子,钟娅歆抿紧嘴,耳朵窘红,忙不迭装出一副高冷的做作模样。
沈肄南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看她,淡笑:“需要添茶吗?”
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的钟娅歆,满肚子都是晃荡作响的水,她真的不想再喝了,但她的脑子和美貌成反比,话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还不待反应过来,茶杯已经伸出去了。
“那就再来一杯吧。”
钟娅歆想扇嘴。
沈肄南抬眼看她,提起紫砂壶,盲倒,却未溅出半丝,语气似笑非笑:
“没想到大嫂还挺爱喝茶。”
钟娅歆欲哭无泪。
茶室寂静,针落地可闻声。谁也没再说话。几杯茶水下肚,钟娅歆快吐了,幸亏野仔过来,俯身在沈肄南耳边说了几句,她看到男人动作不疾不徐,临走前还特意给她添了一杯茶。
“大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请。”
“好!”
她险些被水呛得打嗝。
沈肄南嘴角挂着笑,领着野仔出去。
宝珍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暗想,工伤,都是工伤,加钱,必须加钱!
她冲进卫生间吐了。
…
茶室外,连着一条宽敞的走廊,珍贵的大理石地面铺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绸纱作地毯,两侧的墙面挂着古董字画,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嵌入墙体的鎏金柱,气派恢宏。
沈肄南握着手杖,回想钟娅歆刚才的反应,轻笑。
野仔听到声音,莫名,“南爷,您笑什么?”
“你觉得钟娅歆如何?”
“不好说,不过其他人跟我说,她很高冷,不怎么搭理别人。”他迟疑道:“南爷认识?”
沈肄南没有多言,“今晚,我在公馆用晚餐。”
*
钟娅歆一走进餐厅,就看到金碧辉煌的厅内,布置妥善的白色餐桌前坐着一位穿着休闲服、气度不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