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优雅地踱着莲步走在去往西跨院的小路上,一路绿荫葱葱,路旁繁花锦簇,正午的阳光倾泻,漏下光影斑驳,她抬手挡住一处叶隙,望着那随风簌簌的满枝油绿微微勾起唇角。
她在望天,喜儿却在望她,两人都含着笑。
不同的是,她笑得端庄温雅,喜儿却笑得有点……贼!
嘿嘿嘿~
将军难得回府,竟然陪了夫人整整一晌午!
还是在卧房!
天呐天呐天呐!
这将军府是不是马上就要添个小少爷了?
回头定要给老夫人说说,让老夫人也高兴高兴。
喜儿暗自替自家夫人雀跃着,却不知余小晚温婉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疯狂暴走。
丫的,时晟时望归!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到底是不是?!
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他竟然,竟然只碰了碰她的嘴唇就gaover了!
不止如此,软玉温香在怀,他居然能不到半分钟就睡得昏天暗地!
到底是她没有魅力,还是他根本不行?!
好吧,她知道他最近确实累坏了,可是,可可是是,你累你就睡,你不!上!何!撩!
她都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要为积分献身了,他怎么能半路给她撂摊子!
翻了翻缀在任务条后面高红高亮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框,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浪费了近四天的时间。
刚刚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明明!
余小晚简直郁闷地快要吐血了!
可她表面却只是浅浅地轻叹一声,轻描淡写的惆怅。
一声叹息未落,拐角处便传来啪啪啪三声击掌声。
“和风树影,美人轻愁,一出门便见到如此赏心悦目地美景,着实让人欣喜。”
余小晚一怔,抬首望去,却见耶律蛟正从扶春院出来,依然是一身缟白胡服,金线耀眼。
如此轻薄的言语,若是换了旁人,余小晚绝对会摆出当家主母的气势狠狠训斥一番,顺便发泄发泄任务不成的郁闷。
可偏偏这人是西夷大皇子,西夷民风开化,此番言语倒也称不上是登徒子行径。
余小晚不露声色地上前浅浅一福,端庄温雅。
“大殿下这是要出门去?”
“正是正是,公主相邀,怎敢不去。”
碎石子小路蜿蜒窄小,余小晚礼貌的侧身让路。
“那妾身便不打扰大殿下了,殿下请。”
耶律蛟没动,站在院门前捋了捋虬髯,笑道:“说起打扰,明日我倒是想去上官大人家打扰打扰,顺便看一看那养伤的朱国太子,不知夫人可愿为我引路?”
余小晚眼眸微移,笑道:“大殿下不嫌陋室粗鄙,肯驾临上官府,父亲定然十分欣喜,身为上官家的女儿,妾身自然更是乐意之至。”
耶律蛟颌首,又拍了一下掌心,“如此,那便定于明日一早,辰时三刻,可好?”
“悉听尊便。”
目送耶律蛟离开,喜儿在旁兀自欢喜着,“太好了!太好了!奴婢刚好有事要禀明老夫人,如此便不用再捎书信了。”
喜儿识字不多,每次书信都抓耳挠腮,能少写字自然欢喜。
余小晚并未理会她,望着耶律蛟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喜儿,速去给父亲送去消息,就说明日一早我与大殿下一同回府。”
“是。”喜儿领命,却并未离开。
余小晚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她,“怎的还不去?”
喜儿看了看不远处的娆夏阁,又看了看余小晚,“夫人不是要去寻那贱蹄子吗?”
“我一人去无妨,不用你跟着。”
“可是……”
喜儿一脸担忧。
上次两人去找茯苓麻烦,踢翻了她的粥碗,茯苓当时那一脸怨毒恨不得扑上来咬死她们的神情,至今想起都让喜儿一阵心悸。
余小晚见她还不走,便摆了摆手,自顾先转身离开。
“好了,不必多言,先送了信儿再说。”
喜儿无奈,只得应下。
余小晚一路进了娆夏阁,途遇的丫鬟婆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赶紧回了各自厢房,给自家主子报信。
不等余小晚进柴房,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姨娘已经探首探脑,就等着看热闹。
余小晚特意回头望了一眼。
薛姨娘、周姨娘、王姨娘,还有苍帝送来的另外三个姨娘都在,却独独少了那兵部侍郎的庶妹张姨娘。
之前那次也是,这张姨娘从来不凑热闹,该说是太蠢,还是太聪明?
柴房偏隅一角,紧挨着花丛树荫,常年不见阳光,终年阴暗潮湿,一进门扑鼻的便是一股子霉味。
它虽名为柴房,却并没有柴,堆着的不过是些丢弃的杂物,破旧的桌椅、过时的裙袄、损坏的物什,还有一些花铲小锄乱七八糟的器具玩意儿。
茯苓躺在这一堆杂物中间,身下是一张破旧的草席,身上堪堪掩着一条薄被。
余小晚看了一眼那薄被,绸缎的面料,纯棉的里子,明显不是下人用的。
她信步过去,拎起那薄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