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呦!这么好的绸被,谁给你的?上次明明还盖着一件破旧的外氅,几日不见,你倒更滋润了。”
茯苓自打她进门,就一直警惕的盯着她,见她拽起了绸被,眼神游移了一下,明显有些慌乱。
“这,这是我从这杂物中翻出来的,不是旁人给的。”
余小晚斜眸扫了她一眼,红唇斜勾,咋了咋舌,标准的恶毒女配脸。
“啧啧啧,中气挺足的嘛,看来这几日我没来,你倒是吃好喝好睡的也好,只怕要不了几日就能起身出去遛弯了,说不定,遛着遛着就遛进了将军的被窝!”
伴随着这最后的“被窝”二字,余小晚突然抬手,扯着那绸被猛地丢了出去!
绸被沾了潮气,有些分量,这一下倒是扔得挺远,大半截都出了房门,余小晚望着那被子哼笑一声,回头看向茯苓。
“既然你说这绸被是你自己翻出来的,那便把它捡回来吧,捡被子,总比翻被子容易吧?”
茯苓当日可是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这才养了没几日,又缺药少食的,自然身子虚弱的紧,莫说翻被子,就是爬到门口把那绸被拖回来都很困难。
余小晚气定神闲地走至门口,拿脚尖挑了挑那绸被,冲她冷冷一笑。
“来呀!来把这绸被捡回来,若你能捡回来,我便相信它确实是你自个儿翻出来的,如若不然,本夫人定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狗奴才这么大胆!居然敢吃里扒外!”
茯苓咬了咬干裂的唇,愤恨地瞪着余小晚,如果视线能杀死人的话,只怕余小晚早被她扎出了满身的血窟窿。
她忍了又忍,咬得嘴唇都沁出了血,最终还是痛苦地翻过身来,趴在地上,艰难地向门口爬去。
不,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爬,只能称之为挪。
柴房是没有硬化的泥地,又潮又冷,根本没有抠扒的石缝,茯苓只能艰难地抠着泥地,试图向前挪。
可泥地松软,她稍一用力,便挖下一大坨带着潮气的湿泥,根本挪不动半步。
她接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泥地倒被她抠出两个不大不小的浅坑。
余小晚冷眼看着她,单手抱臂,扯出袖口的丝帕随意地扇了扇。
“啧啧啧,这霉味儿可真够难闻的,你倒是快点,本夫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再等你半刻,若还爬不过来,便让那刘婆子和秀娥替你爬吧。”
茯苓闻听,肩头明显绷紧,她忍了又忍,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地底抠去!
须臾之间,半截手全都抠进了泥底!
凭着这点支撑,她拼命的向前挪爬了半步。
就这样,她半步半步的挪到了房门前,原本青葱细嫩的两只手全都沾满了泥污,指尖更是惨不忍睹,隐隐还透着点猩红。
余小晚打眼一瞟,竟发觉她左手中指的指甲已经劈开,隐约露着惊悚的红肉!
她有些于心不忍,赶紧转过视线,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她依然摆出一副恶毒的嘴脸,用脚尖傲慢地点了点那绸被。
“快点捡回去!我数二十声,若你还没连人带被地躺回去,那我就只好喊你那两个奴婢来帮你了!好了,开始数了,一、二……”
茯苓爬过来已然用尽了全力,再让她爬回去,几乎不可能,况且余小晚还数的那么快!
可她还是咬了咬牙,将那绸被勉强缠在身上,艰难的抠着泥地,一点一点地挪向了原来的位置。
“……十七、十八、十九……”
眼看就要数完二十声,茯苓突然豁出一切一般,猛地向前一扑!
只听扑通一声!
她一头扎在了草席上!
与此同时。
“二十!”
最后一声也落了音。
茯苓勉强躺好,不过片刻已疼出了满头冷汗,早已分不清底色的袭衣下摆,隐约也透出了一丝猩红。
余小晚瞟了一眼,那是之前重伤之处,怕是伤口又撕裂了。
她心中微叹,面上却依然是无比的蛇蝎。
“呦,这就躺好了。本夫人言而有信,既然你躺好了,那便不再追究这绸被究竟是谁给你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