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睿等温国庆走远后又拐回了店里,他跟店长说他明天要去学校报道不能过来了。
店长有些惋惜但也不再阻拦,又递了二百五给他,算他这三天的工钱。
温睿觉得抱歉,只收了她二百。
“谢谢照顾。”
“有空常来玩,要是还想来打工,我也很欢迎,毕竟长得帅,吸引小姑娘。”店长笑着打趣他。
温睿只是笑笑没有搭话,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
他回到家已经八点半了,他妈和他弟早就吃完饭了,客厅里空无一人,他静悄悄回了房间将他藏好的五千块钱拿了出来。
他敲了敲柳曼琴的卧室门。
“谁啊?”
“妈,我工资发下来了。”
没一会儿柳曼琴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皱着眉头看着温睿手里那一沓钱说道:“藏紧点,别给弄丢了,弄丢了我可不给你交学费。”
其实本来她就不愿意让温睿读书的,可温睿考得学校特别好,又加上他自己说不会让她掏钱,她才勉强答应了。
“对了,你学费多少来着?”
“五千二,还得加上六百的住宿费,一共五千八。”
“还差八百?怎么还差这么多?还得我给你交?”柳曼琴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说不让我掏钱的,现在找我干嘛?”
温睿沉默了下说:“没,我只是来告诉您一声工资发了,我明天去学校报道。”
“行行行,赶紧走赶紧走,天天一副死人脸看着就糟心!”柳曼琴嘟嘟囔囔,看温睿就像看垃圾一样。
温睿也不与她争论,这五千多也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去那边安定下来他就会去找工作。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嗯,”柳曼琴哼了一声,“动作轻点。”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温睿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吃饱后才去收拾东西。
要带得东西不少,好在他衣服不多,春秋两套冬季两套,一个背包都装不满,他见缝插针把干净的毛巾和几个衣架塞了进去。
他把能用到、要收拾的全都装了起来,连桶和盆都没忘记,就怕带少了他妈会生疑,只能按照去学校的标准收拾东西。
整理桌子的时候他蓦地注意到他夹在书里的通知书,他愣了下伸手将通知书抽了出来。
大学四年他过得还挺充实的,虽然每天都像个陀螺一样为了生计忙碌,但是觉得新生活就在眼前。
他喜欢当老师。他上的是本地的高校,学得是数学专业,研后成功在市里的一所高中做了数学老师。
但后来全毁了,安分了几年的温国庆在他工作期间染上了赌瘾,那个老男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去赌博。
那个老无赖,自从染上赌瘾以后真的想尽一切办法从他这里弄钱。
温国庆甚至雇四五个地痞无赖来抢他的钱。
他打也打不过那群人,报警又找不到那些人的踪影,和学校说过以后学校问了其他老师,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小混混要钱,针对得也是学生,还没有人敢动老师。
他渐渐察觉出来不对劲,那些人仿佛就逮住他一个人抢,仔细一想就明白始作俑者是谁了。
温睿当时真的要气疯了,他真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他和温国庆沟通过,甚至还警告他,指使人抢劫,罪名足够他吃好多年牢饭。
温国庆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自己也是没办法。
温睿看他这个样子就恶心,但又找不到证据,他报过警,可那些地痞流氓流窜在街头巷尾,滑得跟泥鳅一样,根本没法儿抓到他们搜集证据。
不过温国庆老实了一段时间,可温睿发现自己被偷了,而且溜门撬锁的还是个熟人。
温国庆每次不敢拿太多钱,擦着最低追诉标准,他报警也没用。
温国庆越赌越大,甚至去借高利贷,那些追债的三天两头来他找他麻烦。
碰到好说话的,讲讲道理,那些人也不会为难他,碰到不讲道理的,非说他和温国庆一伙的,合伙骗钱。
温睿受够了,他琢磨着合约到期就离开这里。他已经工作两年多了,这两年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了他妈差不多十多万,他能在合约到期之前还完那些钱。
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温睿把通知书放进了背包的侧兜里,他猝死前一夜还在熬夜备课,就怕第二天再出岔子,可是很可惜,他再也没机会讲那节课了……只是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站在讲台上。
*
天刚蒙蒙亮,温睿定定地看着窗帘下泄出的微光,心如止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响,温睿立马翻身起了床。
他把褥子被子床单一大堆全都叠得整整齐齐装进了蛇皮袋子里。
洗漱过后他背着行李出了卧室。
王建军还在吃早餐,看他出来愣了下,他道:“怎么这么早?要去学校报道?”
“嗯,我先提前去看看。”温睿神情平静,原来鲜少说谎,可这辈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可是能怎么样呢?
王坤暑假基本不吃早饭。柳曼琴端着刚榨炸好的油条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