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面料的华服衣裙,全都按照蔻珠身形尺寸剪裁、金丝银线精绣而成,并几样头面首饰,也是熠熠生辉。
蔻珠将衣服头面首饰穿戴试了试,问李汝直“你娘突然打扮成这样好看不?”
李汝直笑,笑得很别扭老沉。“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看。”
蔻珠遂明白,儿子的意思是,好看。
她有多少年没认认真真打扮自己了。蔻珠突然看着铜镜中像变了个人的自己,甚觉得有些不适应。
祝家在整个苍溪县算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家大业大,富贵显赫是不消说的。祝睿那位老母亲,蔻珠就是因为她,才认识的祝睿。蔻珠对老妇人的印象似乎也一直停留在给她常去请脉时、很温和客套、甚至也很和蔼慈祥的样子。既要给未来“婆婆”拜寿,少不得要精挑细选些贺礼。她选的是一株上好难得的千年紫参,并一株雪莲。
祝睿后来从家奴口中得知此事,害怕蔻珠破费,特意赶过来笑说“不必了,你空着手来就好。”
蔻珠道“那怎么成?”她是个很讲究礼仪的人。
祝睿最后也不再劝说,只是微笑着又说些情话之类,叮嘱务必要蔻珠好生打扮了到府上,后天他会着人用马车亲自来接她。
蔻珠自然懂男子的目的。去给未来婆母贺寿是小,两人既已在商议婚事,准备下个月就成亲,自然,祝睿是想借着他老母亲的次寿辰,让蔻珠做好心理准备,她今后不久就会融入他们府上的大家庭。蔻珠
有时会想,她这样,算不算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处火坑。祝睿常给她说,他们家的亲戚和人事并不复杂,人也个个都很简单。他这一代,自己算是长房,余下有两个兄弟,全都是听他的话在他手里过活。
至于他母亲,当然,蔻珠是见过了。她给老人家看了那么多次的病,还医治好对方常年难治的痨病恶疾。他母亲更是对她欢喜,没有任何话说。
蔻珠有时怀疑“是吗?真的是这样?”
她不太能过于相信祝睿的这番说辞。
思忖也好,借着此次祝老夫人寿辰,可以看看他们家,对自己这个带着拖油瓶、甚至已“半老徐娘”的女人到底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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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蔻珠,怎么没穿我特意令人给你送来的那套衣服?还有那些头面首饰也一样没有戴?”
蔻珠注意到祝睿脸部表情有细微变化,写着明显不高兴。
蔻珠忙笑着解释“真是很抱歉,昨天晚上我在整理它们时候,一不小心裙子被蜡烛火苗烧了个大洞。今天早上,我看,是绝对不能穿了。当然,这衣服是不能穿了,为之相配的首饰也就不能戴。”
祝睿点头哦了一声,表情复杂盯她良久,到底没再多言,伸袖轻轻去搀蔻珠“走吧,快跟我进来,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些亲戚,还有兄弟母亲他们。”
有钱富贵人家像办这样喜气寿宴大事,彩纸金屑,炮竹声声,绣帘翻飞,前来宾客如车水马龙,各种气派热闹自不必说。处处都是喧哗和笑。
祝睿绕三亭五院九回廊,将蔻珠终于带入正堂。“母亲,这是您的准儿媳,袁蔻珠——儿子想,她,已经不需我多介绍了吧?”
“袁大夫,你好,请坐。”
空气忽一下子变得沉闷严肃。
祝老夫人交叠两袖坐于堂厅上首,端正气派,戴抹额,衣着华贵,两鬓花白,眼睛复杂地往蔻珠上下巡游打探。
探完之后,就什么也没说,摆手叹气,示意儿子祝睿将宾客带一边,又让人客气而不失礼数地搬椅子奉茶。
其他人遂小声隐隐议论道“我大哥真要娶这个女人吗?”“……我听说,她还有个九岁多的儿子呢,真不知道大哥脑子里装了什么!”“啧啧,可真奇怪
,一个半老的徐娘,虽确实人长得很标志不错,可你们看她这身寒寒酸酸打扮,你们说,我大哥到底看上了她哪?”“嗨,她不就是图咱们家的家产才会死缠着大哥不放吗?”“是了,你们快别说,仔细瞧,这女人还长得真像以前的琼英姐姐,简直一模一样。”“也许大哥,就是因为这样才……”
蔻珠霎时把什么都看明白了、懂了。
恍然大悟。
她得感谢自己这一趟来。
这祝睿,原来一直在骗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加更依旧放在这里,今天少了一点。后面会有很多大情节。
插了一个姓祝的进来,他算是男女主能he的最重要推动工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