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强忍怒气,提起最后一点耐心。
“这位公子,万般抱歉,甲级一号雅间,确实已经早一步接待了其他贵客,您看咱们开门做生意,岂有逐客之理?老夫观公子器宇不凡,定是大家子弟,这些许道理,必是明白的,想必不会因此刁难小店,定是之前小二不懂事,言语冲撞了公子。不如这样,公子委屈下,去二号雅间,小店新酿一批好酒,就送给公子两坛,聊表歉意,如何?”
这年头,酒虽然不是稀罕物,可也不是烂大街的俗物,尤其是新酒,价格不低,而似这等大酒楼特别酿造的新酒,一坛不下于千钱,这份歉意算是不轻了。
门口众人纷纷赞许这掌柜,处事有方,给了这样一个台阶下,任你脾气再大,到这时候也该知道进退了。
那公子看了看掌柜,也没有说话,只是往前缓缓地走了两步,来到了掌柜面前,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半天。
“公子,您……您这是何意?老夫这张老脸,实在不耐看啊。”
掌柜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恼怒,这年轻人之无礼,即便是他这大半辈子活过来,也是少见。
这公子重新把头昂了起来,一阵皮笑肉不笑。
“两坛新酒?”
掌柜看他这意思,也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能点着头。
“不错,正是两坛新酒,不知公子以为……”
他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见到一个影子扇了过来。
“啪……”
掌柜直接被这一巴掌扇地摔倒在了身后的楼梯台阶上,整个人脑袋都开始发懵,眼冒金星。
几个小二这回彻底忍不住了,全部都冲了过来。
“你怎么敢打人!”
“不能让他走,等巡逻卫队过来抓他!”
几个小二围在了这公子的四周,一个个脸色愤恨不已。
没想到这公子自己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人脸上,而是打的一棵树,不但毫无愧色,反而揉了揉自己的手。
“老东西脸皮挺厚,本公子的手倒有些生疼。”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掌柜这回也彻底失去了耐心。
“快去,请巡逻卫队来!”
一个小二得令,赶紧跑出去,那公子倒也没有让手下拦着他,好像真的是有恃无恐一般。
而楼上雅间之中,刘赫正想要些东西,张定叫自己随从走出去,想叫掌柜,可是发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嗯?这掌柜怎么人走了?”
张定亲自走了出来,看了看空旷的门口走廊,心中有些纳闷。
就在这时,楼下的吵闹声也传了上来。
“世伯,怎么了?”
刘赫走出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也听到了楼下的争吵声。
“嗯?此地怎会有人闹事?”
刘赫有些疑惑,而一旁的钱理则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前面用饭的时候,刘赫刚刚夸过他治理有方,结果这么快就出事了,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主公,容属下去看看。”
刘赫挥了挥手:“一起去吧。”
六人刚刚走到二楼,就见到门外那店小二昂首挺胸地领着一队甲士走了进来。
“嗯?这卫队的队长不是杨三儿么?他既然来了,我等就不必出面了,就在这里看看便是。”
刘赫一眼就认出了这卫队队长,是当初自己刚来雁门时招募的一个新兵,在张勇的步卒军中,跟着自己经历过对黑山军和对鲜卑的几次大战,后来提拔为队率,跟着潘云守雁门关,不久前被派到了这里。虽说不熟,可是总还是认得出来。
大家见他不想惹麻烦,也没有异议,几人就待在二楼,从楼梯上往下看去。
杨三儿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汝等难道不知禁令么?城中严禁私斗!”
不过他这说话之时,却没有看那公子,而是一直面带不善地盯着酒楼掌柜。
掌柜被两个小二扶了起来,拱手道:“这位军爷,小人便是这酒楼掌柜。此人来我酒楼,便说要去甲级一号雅间,但是那雅间已经有其他客人在用饭,请这位公子去二号雅间,他便勃然大怒说我等怠慢轻视于他,这就动手砸了东西,还打了小人,此事我等实在冤枉,还请军爷明察啊!”
杨三儿看了看地上一大堆被砸烂的东西,瞥了一眼那公子,似乎有些不满,却又没有说什么,依旧看回了掌柜。
“空口无凭,你这片面之词,如何可信?是否冤枉,待我问过再说。”
他回过头看向了那公子:“此事可确实如此?”
那公子双手环抱胸前,一脸不屑道:“切,明明是这酒楼看本公子有钱,自己不小心摔烂的东西,想要栽到本公子头上,以此讹诈。”
这话差点把那位老掌柜气得当场昏过去。
“你……你怎可颠倒黑白……”
外面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出来指证这公子。
“都别吵!”
杨三儿大喝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有些不爽地瞪了那位公子一眼,公子却仿佛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