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到底所为何事,但能避免一场冲突众人还是很喜闻乐见的。司空明湛出了马车,见莲渊也下车查看,本想上前打声招呼,却青冥刚伸出个头来就被按了回去,脚步立时转了个弯,往那男子那边走去,心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背上有伤还想乱动,莲渊把人塞回马车,道:“哥哥今日下了马车便不要再上来了。”
青冥哑然失笑,立时回车内乖乖坐好,不下就不下,最近怎么越来越凶…。
“你是说,方才那些人是做生意的对头雇来杀你的?”司空明湛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人,转头见莲渊过来,先开口道:“君公子。”
“殿下叫臣莲渊便好。”莲渊俯身朝司空明湛行礼,将目光放到这不知来历的人面前,打量片刻道:“你的衣料不过是最近时兴的洛阳缎,平常百姓虽买不起,当真富贵的人却瞧不上,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做的什么生意,赚钱不多还能招惹如此棘手的仇家。”
听莲渊称另一人为殿下,那人神色忽的慌乱紧张起来,眼神躲闪不定,冷汗一滴一滴往外冒,结结巴巴道:
“我,小人…叫,叫赵四。”
赵四?可真够敷衍的,莲渊也不戳破,继续追问,不给人片刻喘息之机,“赵先生家住何方?做的什么生意?怎会被人追杀?”
“小人…,小人…。”
见此人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又不敢直视他们,众人心中都觉得奇怪,司空明湛蹲下,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看上去分外和善,“赵先生既什么也不肯说,本殿也不愿强人所难,还请自行离去吧。”此言绝对发自肺腑,他对留个麻烦当真没有丝毫兴趣。
赵四猛地睁大了眼,抓住司空明湛的衣摆,跪地一个劲儿的磕头,“不不,请三皇子救救小人,我…我有用,我不能死。”
他们此行本就是昭告天下,也没特地遮掩身份,加之方才莲渊的称呼,被人认出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人的字里行间好像透露出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并非赈灾那么简单,这可就有意思了。
“你有何用?”莲渊显然也察觉出不对。
“我是从云城来的,我有云城刺史和淮南总督的把柄,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莲渊心头一紧,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正好撞
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青冥微微蹙眉,这么一撞,牵扯到背上的伤还是有些痛的。
“不是让你在马车上休息吗?”莲渊急道。
青冥把人的手牵住,道:“已经开始结痂了,稍微走动不碍事,你不在眼前,我总不放心。”
还能被人吃了不成,不过下都下来了,也不好将人拖回去,莲渊只好将心神重新放在赵四身上。
“把柄?是什么?”司空明湛对莲渊家中之事略知一二,回头看了莲渊的面色,冷肃了些却没什么别的异常,才继续问道。
“我可以说,三皇子…您得答应护我性命,也不能杀我。”
司空明湛暗了眸色,看来事情不小,此人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答应了,后续又有麻烦该当如何,于是朝青冥望去,君大哥帮个忙?
青冥在莲渊手心捏了捏,轻咳两声,示意自己很虚弱不适合多言。
“…。”青冥的本意怕是想给他在三皇子面前展现的机会,毕竟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大皇子恐怕不是司空明湛的对手,其中不乏青冥的助力,而青冥无心仕途,自己
却需要这些,莲渊也不拂了他的心意,只好开口,冷声道:“你以为自己有谈条件的资格?说了或许还有生路,不说,便将你送到任山或是江卢手中,如何?”他们当然不可能把送上门的把柄放走,不过是诈一诈这人罢了,毕竟看面相就觉得蠢。
“不,不行!我是被逼的!”赵四果然神情惊恐,“我,我说,我不走。”
“那还不说?”青冥将莲渊手握紧,也不知这人所说的与渊儿家中之事有无关系,莲渊感受到忽紧的力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微回握,示意自己无事。
“我是淮南堤坝修缮的领头,这次发大水堤坝被冲垮,是因为银子都被淮南总督与云城刺史私吞了,拿来修坝的银子只有三百万两,只能用石灰混沙子抹,做个表面光鲜,他们,他们也给了我一百万银票,我一分钱都没动,真的。”
“那他们派人追杀你是想灭口。”司空明湛含笑半眯着眼了然的自言自语。
“是,是,三皇子殿下明鉴,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此次事情闹大了,他们听说皇上派您和钦差来查,便将之前修缮河堤的三百多人全灭了口,若非我走得早,怕也是活不到今日啊。”赵四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司空明湛
嫌弃的站起来离得远了些,道:“知晓了,来人,先带下去看好。”
不是说的君家之事,莲渊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他们明面上打的是安抚百姓的幌子,任山江卢也能凭着自己模棱两可的猜测便灭杀三百多人,如此丧心病狂,君家之事已过去许久,要想翻案怕是更难。
“放了那些蒙面人离开,殿下此行怕是有些凶险。”莲渊收敛心神,提醒道。
应当要不了多久,江卢与任山便会得到赵四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