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从秘境中醒了过来,睁眼未见到莲鸢,却有另两个陌生男子的魂影。
一个面容美而凌厉,如雪长发,立着两只白色狐耳,明金色的瞳淡淡扫过来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场,金白相间的衣袍,一条细长的毛披肩单披一侧,任其曳在地上,简单的木椅也被坐出了王座的气势,只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满心满眼放在了身侧执笔之人身上,那人如瀑的墨发用一根紫檀木簪固定,却身着白色袈裟,相貌算不上多出彩,顶多是清秀,但那宁和淡远的气质却让人觉得舒心,手中的笔每落下一字,前面的另一字便会消失,青冥见此情状,回想起莲鸢进九层莲塔时同他说过的话,心里知晓,这大概便是那位狐族先祖同他的爱人了。只是不知道鸢儿在何处…。
狐王看着爱人,狭长的眼眸光聚焦在那杆笔之上,似乎很想将这东西折断,掐了个灵决扔到纸上,瞬间素白的纸张湿了一大片。
留发的小和尚叹气,却并未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只是无奈的看着狐王,唇边还噙着浅笑,声音柔软又清雅,“要不了多久便写完这一卷了,你总是闹我。”
狐王见爱人注意力终于放到自己身上,金色的瞳里终于露出两分笑意,将人就这么揽过来,目光指向青冥的方向,道:“来了一个。”
小和尚这才注意到青冥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朝青冥点头致了一个礼,浅笑着温和道:“那孩子在里面,神君进去吧。”
青冥顺着方向看过去,和前几层的以镜为界不同,这次的墙壁上多了一道门,被混沌的结界笼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多谢。”知道了莲鸢的下落,青冥没有半分停留便跨入那道现世与虚幻界限,一条长长的通道全被灰白的云雾笼着,走得越远,眼睛便越不由自主的合上。
“神力真够强的,走了这么久才倒下。”狐王眼中透出一股兴味,这千万年来缺席了他们的天界,似乎也并非不热闹啊。
“强一些是好的。”小和尚停了停又补充道:“你不要为难人家。”
狐王:“…嗯,好…听你的。”
…
青冥睁眼的时候,是被仙仆叫醒的,“神君大人,九渊君的宴请要到了,您要去吗?”
转眼看着楼下翻腾的云雾,青冥起身按了两下一抽一抽钝疼的太阳穴,摆手让仙仆下去,这是…回雪楼?怎么到了这儿?站起来想确定一下自己此时的境况,不经意间衣摆便带倒了许多七零八落的空酒瓶,难怪如此,竟是宿醉。
青冥袖子一扇,将底下云雾拨开,露出层层白玉阶,栏杆两面种的是清一色梨花,远远望去犹如千堆雪,云气一散便将清香送至高阁,再仙意款款不过。
竟真是他的神宫…,青冥蹙眉,有些弄不清这秘境是什么意思,蓦地想起方才仙仆说的话来,九渊的宴请…,那便先去看看,将这情况弄个透彻再说。
丝竹环佩之声缭绕在整个九渊仙宫之中,一路百花齐绽的风光里搭了散落的舞台,仙姬袖带飘飘于其上轻歌曼舞,恭敬引路的仙仆,能传得到大殿角落里的通传声,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待细想,便已被引至大厅,众仙君纷纷撇下身旁的美人起身拜谒,都是一派风流潇洒的相貌气度,有人笑侃道:“神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看青冥君这样子哪里像是有恙?这么难得的日子还文绉绉你也不嫌累。”
“依我看,青冥君定又是得了哪个美人,醉倒在了
温柔乡。”
“也或是得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大人何不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说着,青冥却没出声,一时气氛便有些尴尬,九渊从主位上走上前亲自迎上去,带着青冥去那特地留下的好位子,看青冥不像平日里那般和众人开着玩笑,而那双虽冷然却向来温和的桃眸里显出两分不耐的意思,问道:“青冥君今日怎么了?看上去倒像有什么烦心之事。”
“没什么妨碍。”青冥坐上席位,拎起桌上一壶琼浆自斟自饮,九渊被晾着也不觉尴尬,弯腰凑上去道:“看来老天都知你心情不好,特地送来了一朵解语花。”
青冥送到唇边的酒液一顿,看先九渊问道:“什么?”
九渊挑挑斜飞的剑眉,神秘兮兮的笑道:“且等着吧。”
见这人卖关子,青冥也不再问,九渊拍了两下掌,坐回主位,厅上粉白色水袖飘舞的仙姬纷纷行礼退下,众仙君也揽着各自带来的美人将目光放到九渊身上,眼神里自然也带上了些许兴味。
“诸位仙君上神此次前来是给九渊面子,不过,大
家这目的…,那咱们也心知肚明,我也不给大家玩儿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一套,只是这位美人心里早已有了心悦之人,咱们也不做那强人所难拆人红线的事儿,就只能搭着某位大人的面子上赏赏了。”
话说完,便从绣着金枝银杏的屏风后走出一个少年,银白色的及腰长发用白玉簪子轻轻一绾,剩下的披落在雪色的圆润肩头,虽是个男子,却是一身露肩的长袍,白纱一层似掉未掉的罩在外面,平添几分撩人的迤逦,纤腰款款,步步生莲,至于那张脸更不必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