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辰端起酒杯酒小口呡着,总觉得有些不安,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来之事,耳边声音一直不曾歇过,但他却难得的不觉聒噪,所察觉的不妥之处越发清晰起来,“风岚,多久了?”银辰尽力稳住声道。
“两刻钟。”虽不知银辰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风岚还是极迅速的回答,这时间并不算长,还不至于为这个担心吧。
谁知银辰手中杯子一扔便急道:“出事了。”
“什么?”风岚不解。
银辰凌风而动,迅速往院落赶,“无修樱子蜜待莲鸢如仇,今日却一反常态邀约本就奇怪,若说是走个过场敷衍一下我信,能留上莲鸢一刻钟都绝不可能,该死!”
银辰的未尽之言风岚心领神会,当及不再多说加快了速度,若真如银辰所言那般,那也就代表,无修与樱子蜜极有可能同黑狐族有所勾结,…从未考虑过内应之事,是他们太过疏忽。
于仙家妖族而言,这点距离所需不过瞬息之间,银辰和风岚褪下伪装幻化出原本模样,两人站在安静得过头的庭院,天上也阴沉沉的,西北风吹得垂垂老矣的杏树飘
摇,原本就剩些残枝败叶,现在还雪上加霜的折了些细瘦枯枝,落在白石地面,散得凌乱。
吱呀一声,银辰和风岚看向房门,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经站在门口,这么些年过去,相貌和气场都一点没变,富有侵略性的俊美和那一股不分场合欺上旁人的杀伐之气,除了那双眉眼,真看不出莲鸢和这人有哪一点相像。
“莲鸢呢?”银辰直入主题,本就不相熟,还甚是两相讨厌,要那些虚伪的客套做什么?
无修显然也是这种想法,他没什么和银辰虚与委蛇的打算,但也并没有想买这个账,只轻巧的一句“与你何干?”语气冰冷得像隔壁蛇族,谈论的也不像是自家孩子。
所以莲鸢果真还在这里,可他若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肯能还在里面安坐如钟,简单的四个字让银辰的心沉到谷底,虎毒不食子,无修他怎么敢…!
“不论如何,都是家事,辰弟确定还要在此碍眼?”见银辰依旧站在院中未有离开的意思,无修蹙眉不耐烦又直白的下逐客令,若常人听得这番话,怕是怎么都待不住了,可银辰和风岚…哪个看上去像常人?一个谁都敢打,另一个眼里只有那个谁都敢打的人,其他人说的什么?只要银辰不乐意听,那便全是废话。
懒得再同这人周旋,银辰直接便给人一顿劈头盖脸的鞭子,惊云鞭闪烁着银光,上面打开且飞速旋转的锋口犹如翩翩而绽的花,所经之处,不见血色,便是残垣。无修没料到银辰的突然发难,一瞬不察便让手臂添了一道血口,但即使这样,他反应过来后仍没有半分败绩,这人很厉害,也很难缠,银辰一直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非要将人打败的意思。
一来一往间,两人已过数百招,四处飞溅的灵气将本就简单的院落变得残破,“岚!”银辰蓦地出声。
从方才对战起,风岚便特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可算是有了机会,一道风刃破门,房间内布下的结界也应声而裂,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将银辰心内的不安化作实处。
房间内站了几个戴着斗笠的人,齐齐围绕在榻边,听见破门的动静,也并未打扰到他们分毫。榻上躺了两个人,鲜红的血将衣襟和床单染得刺人眼球,樱子蜜在外,莲鸢在内,同样紧闭着双眼,没了平日里迥然的气质,两张极好看的面容便有了三分相似,连左心处的窟窿都格外相像。
“他是九尾灵狐!狐族未来的神!凭你也配动他?你也敢?!!!”将一切尽收眼底,银辰连指节都捏出咯
咯响声,显然是气急了,攻势越发迅猛。
风岚也不敢再耽搁,守在榻边的几人见势不对立时和风岚缠斗一处,只余下最后一人,那人手上一颗红艳艳的心脏,还跳动着,滴着血,落在地面嗒嗒溅成几朵残忍而具有美感的花,心脏之上绘了一个五角星阵,正中间放了一颗黑白色珠子,那人不急不缓的将心脏放入樱子蜜的胸腔,手一抚过,那空洞的心口便恢复成原样,而莲鸢心口,却缺了一颗心。
那人侧身一笑,风岚才发现,这是个女子,头发灰白相间,眼角也有着细纹,显然是并不年轻,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美艳,朱砂一样的唇微微翘起,眼中几分蛰藏的疯狂显露出来,犹如鬼魅。
不好…,风岚有心上前,却被几人缠得脱不开身,论起打架他是实实在在干不过银辰,但其实也并不算弱,这几人虽比不上无修那么棘手,但相互间配合却极为默契,便是让银辰来也不一定得得了好,他左右应付,更是艰难。
怎么还不来…风岚心里着急,从他们一进院子便碎了灵牌传信,这狐族长老恁不靠谱,正想着,便隐隐听见几缕风声,风岚打斗间旋身一看,远处十数只白狐跃至,为首的一只是六尾,体型也比旁的大了一圈,棕色的眼瞪
得溜圆,原本是威严之相,长长的胡子却被编成辫,中间还系成了蝴蝶结,硬生生将严肃里添了滑稽,这谁?算了,管他谁,有用就行。
“裘叔!拦住他们!”
裘崖津一点头众狐便纷纷化出人形进入战局,将无修和那几个黑衣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