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羡昏迷一夜,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见她睁眼,颂月扑在她的床头激动不已,忙又去请大夫来瞧。
动静惊动了外间的姜老夫人和赵氏,待二人走近,姜阳羡虚弱地撑起身子,两行清泪滚落下来,泣诉道:“我本以为、我本以为母亲过世后,长辈们将我接回府是真的疼爱我,不成想却是从未将我当骨肉血亲看待。”
姜老夫人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姜阳羡委屈地看着姜老夫人,哭得梨花带雨:“老夫人还想瞒我不成,我已全然知晓。原来所谓亲人不过是利用,只是为了让我去替三娘子进孙家这个虎狼窝!”
姜老夫人威风半生,还是头一次被小辈当面指责,气血上涌:“住口!开口斥责长辈,到底谁教给你的规矩!”
姜阳羡孱弱苍白的眉眼露出一抹讽刺:“我生在乡野,不比养在姜府的女娘们金尊玉贵,自幼有嬷嬷教导。”
面皮狠狠一抖,姜老夫人抬起菊纹拐杖怒砸向地面:“好好好,到底接你回来是错了,这段时日让你锦衣玉食,反而养出你满腔的怨气!”
姜阳羡双目噙泪,一改往日的怯弱,倒像是豁了出去:“确实是错了,我知道满府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既如此,我也不受这锦衣玉食,不用老夫人赶我走,我自行离去,哪怕日后在外苟延残喘我也绝不攀扯姜府!”
说着,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你敢!”姜老夫人眼皮狠狠抽搐,眉眼生寒:“你当姜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来去自由?即日起你就在祖宗祠堂里跪着,去去你这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