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能一直这样躺在这里啊,奴婢已将窗户全部打开,两三日内这样还可,但时间再长恐损娘娘圣颜。”
此刻,真相远没有妥善安置好娘娘来得重要。
阿抬向身后一挥手,一口似棺非棺的东西被抬了进来。中宫殿内室极宽敞,倒是能放下此物。
“此物为蛊家寒冰棺,可保人身百年不腐。你二人侍候娘娘,入棺前不要有遗漏。”
咏春与吟秋闻言面色一松,待看到床榻上的皇后娘娘,又尽显哀色。她们何尝不知娘娘为何会弄昏她二人,心下感念娘娘的同时又为她不值。
她二人未看到皇上发癔症的样子,只以为皇上连死人都不放过,不入殓不发丧,羞辱一国之母至此。
可这些都只能咽到肚子里,不仅不能言说一句,连面上都不能显现出来,在阿抬大监来之前,她二人正想着要如何闯出去,去求一求可以求的关系,若能求得见皇上一面为娘娘陈词,也不枉她们跟了娘娘一场。
二人醒来后,就已重新给皇后梳洗了一番,比起被申大总管临时抓来的奴婢,可谓细心了很多。此刻看上去,皇后娘娘面容真如皇上所说只是睡着了,一副恬静安然的样子。
侍候娘娘梳洗整妆不难,但要如何把娘娘放进冰棺中,二婢可犯了难。娘娘倒是没有多重,把人放进棺中,二人合力也不是完不成,但要体面地放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在二婢不知如何下手时,阿抬在身后问:“可整理妥当?”
吟秋道:“已细心打理过,全部都妥当了。”
语闭,就见大监直接走上前,伸出双手把娘娘横抱起来,稳稳地朝寒冰棺走去。咏春与吟秋跟上,才一靠近冰棺就感受到了阵阵寒气,如三九天里从屋内走到了屋外一般。
阿抬在棺前停下了脚步,他低头朝怀中人看去,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她可能都忘了,但他却一直记得。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了,那时皇上还只是督主,她也只还是席家小姐。在她追督主的时候,有一次她认错了人,把他认作了督主,惦着脚从他身后蒙住了他的眼晴。
那是个冬日,她的小手冰凉,凉得他一哆嗦。她身上的气息很独特,从她覆上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纵容自己沉迷了一瞬,他就回身拱手弓下了身子。
可待她走后,督主还是罚了他,那也是督主第一次罚他。督主给的理由是他不该失了警觉,这次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女子,若下次来的是欲行不轨之人,他就算是失职了。
从那时开始,他隐隐明白了督主在对待席家小姐时的口不对心,明明不能接受席家小姐与别的男人有所接触,却不动声色,不能容忍到找了个并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对他施以惩罚,如今他身上还留有惩戒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