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做。”
众人静默片刻,春笙和夏樟最先道:“奴婢们明白了,往后凡事以殿下为首要,哪怕以下犯上也绝不会再叫殿下涉险。”
而后,大家不约而同道:“凡事以殿下为首要,哪怕以下犯上也绝不会再叫殿下涉险!”
“散了吧。”
江恕转身回去了。
翌日,他便侯府百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通通给常念交代一遍,事无巨细,譬如后院西南角建有地牢,专门关押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奸佞,又如前院进门处的影壁是一机关,其下又是一暗室……甚至连书房有几块砖、库房有几块瓦都交代到了。
常念懵懵地看着他,素来少言寡语的男人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婆子一般,可这么多事情她实在记不住呀,也不好打断,只好默默听着。
实则京城的侯府她们没有住多久,刚成婚那时候,感情也算不得多深,更莫要提信任不信任了,她连书房都没去过几回,不知晓书房有暗室,再正常不过。
事发突然,谁也不怪。
哪知晓江恕此人本性严苛刻板,三四年来半点不改,一一同她交代完,隔了两日,竟像考官一般来考她!答不出便要多吃一块肉!
常念欲哭无泪,没法子,硬是将整个侯府都记到了心头,黄金几多珠宝几厢暗室机关几个……一直记到冬日,才勉勉强强记完。
宁远侯府豪门望族,家大业大,光是西北和京城两地,宅子府邸便数不清,太多复杂又不为人知的私密了。
她后背的烧伤也痊愈了,虞贵妃命太医制了上好的舒痕膏,西域进贡的灵药也通通送来,然,还是留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疤痕。
华姑说,去不掉的。
常念自个儿也瞧不着,摸也难摸到,有道是眼不见,心不烦,她倒是坦然地接受了,江恕每每抚过那里,眼眸总是深邃黯然,旁人制不出好膏药,他便自己制。
眼看他笨拙地调香制药,翻阅医书,常念无奈又好笑,心里暖暖的,心想这疤留得真值呀!
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西北名将有朝一日会日夜摆弄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当然,她嘴上可不敢说这话。
江恕凶起来格外凶,哄人又废嘴!
十二月底的时候,朝华和时越举办大婚。
这桩喜事办得隆重,礼部推算良辰吉日,说是可以昌国运,老皇帝开怀,扬言大办,不过比起当年宁远侯和朝阳公主的婚事,还是显得略低调一些。
时父时母从西北赶过来,好一番感慨。
时母抹泪道:“想当年,这臭小子多混账啊?一声不吭的带侯爷回来,说改邪归正就改了,此后官途顺畅,像做梦一般,我便开始操心他婚事……哪料来两回京城,圣上赐婚了,他尚公主了!敢情这些年我瞎操心了呗?白长这些白头发了?”
时父大笑:“夫人安心,我儿必是锦鲤附身也!”
傍晚时候,常念和江恕从时府喜宴回来,外头纷纷扬扬落了雪花。
常念趴在车窗上,小心伸手出去,冰凉凉的雪花落在手心,纯洁漂亮,可江恕的宽掌覆上来,就化了!
她不高兴地皱皱眉头:“哎呀!都怪你!”
江恕握住她的手拿回来,眉目不动:“小心着凉。”
可是这么多年,常念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落雪,今日正好赶上了,她晃晃江恕的手,声音软软的,开始撒娇:“夫君,夫君,我们就下去走走,好不好嘛?”
江恕顿默,刚张口,便听常念拍板道:“不说话便算你默认了!”
江恕不禁失笑,下一瞬却是无情否认:“这是什么歪理?不算。”
常念才将扬起来的眉眼,顿时耷拉下去,小声嘟囔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糙汉!”
“嗯??”江恕指尖捏住她圆润了些的下巴,轻轻抬起来,俯身轻咬,低声似呢喃:“谁不解风情?谁是糙汉?”
“咳,你——”唇上一麻,常念瞬间改了口:“反正你不是……”
她们回到侯府,张妈妈早备好软轿在门口,上轿便能回到朝夕院,也不用走长长的道了。
江恕下马车,淡淡挥散张妈妈,而后抱常念下来,仔细替她带好兜帽,又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才伸出手,道:“走吧。”
常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生怕他后悔似的,连忙把手搭上去,欢喜点头:“嗯嗯!”
明灯下纷扬的雪花映着暖光,落在发间,落在眼睫上,落在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似真似幻,安宁美好。
常念回头看了看她们走过的地方,新雪落下,慢慢将大大小小的脚印覆盖了,她想起一句话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算?
什么叫算?
江恕微微皱眉:“这话不好,我不爱听。”
常念停下来,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以她的身子,根基太弱,再多汤药灵参调养,也注定活不到白头。
不过常念很快道:“夫君爱听什么,我便说什么。”
江恕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拍去她兜帽上的落雪,声线低沉:“不淋雪,也白头。”
常念笑起来:“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