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当内殿外殿只剩下陈述白一人时,他走到龙床前,拧动起一侧床柱,摆放博古架的那侧墙面轰然震动,竟敞开了一间密室。
陈述白拿起博古架上的几幅画走进密室,点燃壁灯,将画轴一一展开,挂在墙壁上,淡着眼凝睇。
画中女子优雅恬静、柔美可人,或是倚窗娇笑,或是凭栏掩面,活灵活现地跃然在纸上,陈述白抬手抚上一幅中的“殊丽”,冷峻的面庞出现一丝动容。
是受尽委屈后的自保,还是怕被砍断翅膀而苦苦挣扎,非要选择最危险的方式离开?
殊丽,朕说过,你想要的一切,朕都能给你,除了皇后的位置,可你为何执意离开?
他后退两步,睃了一圈,视线落在一幅殊丽躺在龙床上蜷成一团的画上。
那晚他有些薄醉,将她欺负狠了,还要她“伤痕累累”的配合他作画,如今想来,那时的沉默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委屈吧。
手里拿起沾了染料的笔,盯着她纤细的脚踝,竟在上面添了一副枷锁。
金色染料与奶白肤色相碰时,迸发出的刺激感尤甚,陈述白漠着一张脸认真作画,力图将那副枷锁画得逼真无比。
美人囚于帷幔半垂的龙床上,破碎中带着凄美之感,无端让他生出怜爱,不想要这么对她。
他喜欢鲜活真诚的她,却也腻毙在她伪装的柔情中。
殊丽,你负朕!
狠狠掷了手中笔,却发现笔端染料甩出一泓,好巧不巧甩在那幅画上。陈述白走上前,揪起袖口擦拭起来,却是越擦越花,晕染开一大片,挡住了殊丽的脸。
他垂下手,没理会染脏的衣袖,手捂心口走到桌前,闭眼调息,忽然意识到一点,每当情绪不稳或极度兴奋时,心悸就会来袭,如今连体温也跟着升了起来。
这绝不是个正常的现象,也非心病,可眼下,他眼前全是殊丽冰冷转身的一幕,无心去探究心悸和低烧的原因,坐在桌前,执笔开始重画那幅晕染开的美人图。
一个时辰后,他拿起墨未干涸的画作,放在烛台前欣赏,发现领口少了一颗小痣,复又落笔舔墨,细致地落于一处。
完成之后,他对着画像观赏许久,久到东方鱼肚白,才起身往外走。
走出密室,将博古架后面的墙壁归于原处,忽然想起紫檀大柜里还有殊丽换洗的衣裙,于是走了过去,打开柜门,盯着丝绢的寝裙,拿起一件放在鼻端,深深地嗅闻起来。
上面是清爽的皂角味,还有一丝昂贵的龙涎香的味道,却唯独没有殊丽身上的花香和木质香。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他拿出一件又一件,可哪件都不合心意。
烦躁感比在密室里还要浓郁,他走到龙床前躺下,终于在枕头上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上面还有一根软柔的长发,如同那女子一样温婉娴静,是他的丽丽。
将长发缠在左手手腕上,倾身落下一吻。
丽丽,你逃不掉的,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都是朕一个人的。
朕很快就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