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家布庄,却记得他说的话,先从伙计做起,慢慢累积客源,左右也要养胎,她打算一边帮晚娘经营早点铺,一边从各大绣坊接些零碎小活打发时间,混个名气,等诞下孩子,再全心投入生意中。
早点铺旁的医馆来了新的坐诊大夫,正在巷子里打拳,见殊丽和木桃走来,上前拱手,“两位娘子早,以后就是邻里,互相关照啊。”
对方是位五旬老者,殊丽含笑点头,“前辈如何称呼?”
“免贵姓叶,是个郎中,与小女来皇城某个生计,昨儿刚安顿好。”
木桃暗自拍手,姑姑以后可以来这家医馆看诊了,有医女在,也方便,“叶大夫,以后多多指教呀。”
老者颔首,笑得淡然。
晌午时分,陈述白从御书房出来,服了一副稳定心悸的汤药,看向背着药箱的太医,“她们可曾怀疑?”
叶太医摇头,“姜娘子没有怀疑,还向微臣询问了养胎的事。”
冷峻的面容稍霁,陈述白放下汤碗,“以后,你就在医馆接诊病患,不必去太医院点卯了。”
“微臣接旨。”
叶太医不仅医术高超,功夫更是一绝,而他的幺女,主妊娠诊断,能够暗中为殊丽保驾,这对父女可谓及时雨,浇灭了陈述白对殊丽身体的担忧。
虽嘴上说着恩断义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陈述白不停说服自己,还要对殊丽肚子的小家伙负责,不能看着孩儿他娘受苦。
“她......看着可好?”
叶太医笑呵呵回道:“姜娘子气色不错,眸光灵动,想来心情不错。”
陈述白抠了一下玉扳指的边沿,直到指甲生疼才停手,闷闷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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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去了几家绣坊,殊丽在没有透露身份的情况下,接受了几家店主的考验后,拿下了几个私活,还受到了夸赞,其中一家更是直接向她抛出橄榄枝,希望她来店里做绣娘。
“饶我从事刺绣十几载,也鲜少见到娘子这般绣工手艺,妙哉妙哉。”
殊丽婉拒了邀约,带着木桃离开门店。
沿途有不少路人在瞧见殊丽半遮的面容后,纷纷回头观望,被路边突然出现的凶悍男子们拍拍肩,吓得魂不附体。
这女子是何人,出个门竟有数十打手跟随?
毫不知情的殊丽和木桃回到早餐店,按着几家店主的要求,开始刺绣,两人动作麻利,绣花、绣鸢、绣景毫不费力,很快,桌子上堆满各式各样的绣品,且没有残次。
元栩拎着补品登门时,她们都浑然未觉。
“叩叩叩——”
敲门声过后,殊丽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门口出现的白衣男子,手里的针刺破了食指。
“表哥!”殊丽放下绣活,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起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元栩任她打量,还拎着两个大袋子原地转了一圈,揶揄道:“牢饭真难吃,可能瘦了。”
殊丽欣慰,至少陈述白没有下狠手,还算念及旧情。
“外面冷,快进来烤烤火。”
元栩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木桃,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并未过多打量殊丽,只在瞧见她的一身粗劣衣裙时,莞尔一笑,人的鲜活气儿,在精神气质,不在衣品。
空有躯壳、徒有其表,不如简单知足来得实在。
午夜时分,陈述白陷入梦境。
花前月下,喜烛成双,殊丽穿着一袭大红嫁衣端坐在喜房内,与一名陌生男子对饮交杯酒。
他伸手去抓殊丽的酒杯,扑了个空,旋而转醒。
空寂的大殿内,香气四溢,是雏菊、茉莉、兰花和木质香交织的气息,是最接近殊丽身上的香味,却香的没有温度。
他撸起衣袖,看着缠在左腕上的长发,面色复杂,都说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作何还要梦见她出嫁的场景?
那红烛简直燃烧在他的心里。
次日早朝后,陈述白无心批阅奏折,正赶巧宗人府的官员将选秀的事宜呈了上来。
上次一句“滚”,选秀的事宜耽搁了许久,这次,宗人府的官员卖力为天子讲解计划,也不劳天子亲自过目。
陈述白烦躁的不行,摆了摆手,“交由冯连宽处理。”
说完,带着侍卫乔装出宫,去了一趟宋府。
宋老太师已做好了天子新身份的面具,笑着递上前,“扬州绮国公府二爷谢仲礼,是老夫的门生,陛下可借用他的身份办事。”
谢仲礼......
陈述白记不起这号人物,倒记得绮国公府世子谢绍辰,是扬州一带出了名的才子、神医,年少时曾拜叶太医为师,后来医术远远赶超了师父,如今常年悬壶济世,始终不愿入仕途。
易容后,看着镜中的自己,陈述白默了默,让车夫带他去了一趟晚娘的早点铺。
正值前半晌,早点铺子生意还算红火,陈述白下了马车,独自走进所在的巷子,看了一眼匾额:栾记早点。
晚娘名叫栾晚,店铺的名字倒是直接。
奶黄包的蒸屉前,排满了买早点的百姓,一袋奶黄包才几文钱,价格适中。
陈述白不想再以假身份欺骗殊丽,他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