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确定起来,陈述白支颐道:“朕今日找你来,是有事相商。”
骆岚雯笑了,“难怪陛下今日好说话。”
有国公父亲做靠山,说话自然有底气,不仅如此,骆岚雯的母亲也是出自顶尖的贵胄世家,强强联合。
打从出生起,骆岚雯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朕已宣布了选秀,就不能食言,但选秀的方式可以改变,还需你的帮忙。”
“我?”
“帮朕闹一闹初选现场。”
骆岚雯愣住,天子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啊,想是被心上人“抛弃”,用当众宣布选秀的方式来挽回一些颜面,却又不想做到覆水难收的地步,与那女子彻底断了来往吧。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可不是她认识的陈述白,印象里的陈述白,韬光养晦、多智近妖、布局周密、杀伐果断,从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
啧,情爱迷人眼,又迷人心智。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看着对面的天子变了脸色,她赶忙点点头,“陛下尽管吩咐,臣女一定竭力配合。”
陈述白单手搭在石桌上,轻敲起桌面,“朕让你争取后位,闹黄选秀,作为交换,可允你一个夙愿。”
天子金口玉言,机会难得,骆岚雯却谨慎起来,“这可不好办,闹黄选秀,陛下又不娶臣女,臣女还如何嫁人?”
陈述白淡眸看了一眼月门外的俊俏小宦,直白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朕说的是相商,是互益,而非单纯找你帮忙。”
骆岚雯一噎,脸上的笑变得僵硬。
出身在士族大家,婚事由不得自己,何况是暗暗喜欢一名......宦官,怎能得到家族的理解和允许?若不答应天子的条件,她和冯姬绝无可能。
可她所做的一切,冯姬能接受吗?
陷入自我的较量中,半晌也未给出承诺。
陈述白让人端上姜汤,慢悠悠饮啜,并没有催促她。
他需要的是一个真心实意的合作者,愿者上钩。
许久之后。骆岚雯下定了决心,展颜一笑,“臣女可以跟陛下合作,但事成后,请陛下务必兑现承诺。”
“自然。”陈述白亲自为她斟了杯姜汤,当袅袅热气飘散在雪中,别有意境,“事成之后,朕会亲自跟骆国公谈谈心。”
骆岚雯点点头,“成交!不过,臣女有个额外的条件。”
“讲。”
“臣女在这儿实在无聊,陛下能不能借我个熟悉皇城的宫人,陪我游览几日?”
“随你。”
“他,行吗?”骆岚雯指向不远处的冯姬,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指中的冯姬被传到两人面前,瞠目结舌,就差给陈述白跪了,忙不失迭地摆手,“小奴、小奴不常出宫,也不熟悉皇城啊。”
陈述白眸光流转在两人之间,摩挲下拇指的玉扳指,“冯姬。”
“小奴在!”
“既然骆大小姐开了口,你就陪她游览三日。”
冯姬心里叫苦,“小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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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一大早,晚娘就包了饺子,制了芝麻糖瓜和米饼,筹备好了一整日的膳食。
早点铺子已经开张,大师傅和伙计也已雇佣好,都在前堂忙活,晚娘总算有点老板娘的模样了。
掀开蒸屉,热气扑面而来,晚娘抹下额头,让木桃将腊八粥先盛进碗里,“我还掰了玉米粒,留着炒糖吃。”
殊丽坐在桌前剪窗花,脸上溢着“脱壳”的新生感,人也鲜活了不少,虽然元栩还在牢中,可出宫前,陈述白让煜王给她带话,说不会伤害元栩一根汗毛。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顾虑了,人总要向前看,路是她选的,无畏贫寒疾苦。
虽有一箱子金银珠宝,可她还是穿上了粗制絁绢,戴上了廉价的桃木簪,与早点铺前后街巷的小妇人无异,除了那掩不住的罕见美貌。
木桃端着瓷碗走过去,舀起一口热粥递到殊丽嘴边,“姑姑尝尝甜淡,要不要再加糖?”
殊丽尝了一口,被家常饭的味道折服,笑道:“无需再加了。”
木桃放下碗,让她先垫一口,别饿到肚子里的小家伙。
殊丽沉迷于剪窗花,腾不出手,等忙活完,粥也凉了,刚好能吃。
晚娘将碗筷摆桌,用围裙擦了把手,“寻常饭菜,可别嫌弃,等我从面点师傅那里学成手艺,再给你们做奶黄包、荷叶饼。”
殊丽温笑,“晚姐姐能收留我们已经很好了。”
“跟我见外?”晚娘佯装不悦,瞪了一眼,拿起筷子给殊丽夹了一个饺子,“你们给我记住,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到你们仨。”
“仨?”
木桃反应过来,拍拍脑门,摸向殊丽的肚子,“还有他,咱们的小珍宝。”
昨晚煜王被陈述白从地上拽起来,灌了口水清醒后,就将殊丽和木桃送到了晚娘店里,三个姑娘抱着互相鼓励了会儿,就张罗着给孩子取名,最后用了木桃取的“小珍宝”,否定了殊丽取的“拖油瓶”。
吃完早饭,殊丽带着木桃在附近逛起绸缎铺和绣坊,为自己的绣坊做准备,她拒绝了陈述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