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姥姥被送进了六扇门,而出来的花满楼依然有些怏怏不乐。
甘罗思是个相当看得开的人,腥风血雨也是见过,从尸山血海中走过的人,怎么会对熊姥姥这点小小的手段放在心上?
毕竟他能够成为西方魔教教主,本身就代表了他曾经经历过的残酷事实。
但是,他已经卸掉了西方魔教教主身份的现在,甘罗思用全新的视野去看世界,几乎对整个世界都带上了一种全新的审视目光,对整个世界都抱有着一种善意的,怜爱的态度来观察。
花满楼也算是他难得的朋友,花满楼面色不好,他自然也不会无视。
甘罗思原本与花满楼是并排行走着的,走到半截,甘罗思便停下了步伐。
花满楼本来就目盲,此刻全付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于身边人的反应察觉到的便满了许多,等走出五六步,才察觉的转过头来。
甘罗思并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用扇子拍了拍掌心。
他并没有问花满楼在想什么,也没有问花满楼要不要去散心,而是道,“今天的月亮可是难得的圆。”
花满楼并没有感受到甘罗思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他向来是善解人意的,此刻也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让身边人为难,此刻便也十分轻松一般的轻笑了下,“是么?可惜我是个瞎子,看不到。”
“你看,这世间天地广阔,山水河海,处处不同,南方的女人娇美,北方的女人泼辣,东方的女人贤惠,北方的女人则能独自撑起一个家,你平时见得少,却也该知道,这天上的月亮从来都是公平的映在每一个人头顶,而且,他每分每秒都是不同,美丽的,朦胧的,圆润的,还有残缺的。你若不看他,岂不是辜负了这圆月的好风景?”
花满楼听了甘罗思话语,面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几分,“世间之人千万,我又何故为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般美妙的月色,确实不该让甘兄独享。”
“哈,你想得开就好,走了,咱们找个凉亭,听听风,闻闻花香,看不到月亮,享受下夜晚的安静也是好的。”甘罗思的手搭在了花满楼的肩上,两人一同渐行渐远。
另外一边,大牢里。
西门吹雪与紫阳毕竟是莫名被关押,虽然这里的环境已经被布置的相当不错,但没有了墙板的保护,总归是让西门吹雪有些难以入眠,不过刚刚沉浸在黑甜乡中,便听到牢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有人来了。
西门吹雪的眼睛瞬间睁开。
作为练武之人,他向来是机警的,一入江湖深似海,如果不能机警起来,在外不说追杀旁人来试自己的剑了,便是说不得哪次,都有可能会死在旁人的剑下。
毕竟,江湖之上,你来我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每一次的放松,都有可能失去自己的性命。西门吹雪本来也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在这般环境的磨练之下,自然也不会是粗心大意的类型。
可是,牢房之中会有动静,本来也事件十分寻常的事情。毕竟这里总归是住着犯人,时常会有牢头或者狱卒走来走去的地方。
可是,来者不同。
她身上带着一股子甜腻的香气。
西门吹雪不仅会剑术,对医药方面也略有研究。
这是一种十分昂贵的毒药,称得上是价比黄金。而其最大的特点也不过是味道甘甜,与糖无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人,一身毒药的气息?
西门吹雪微微蹙眉,头并没有动。
他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毕竟身边还有旁人,若是因为他而让身边人惊醒,总归是一件让人不快的事情。不论是他还是身边之人。
然而,即便如此,身边的紫阳还是醒了过来。
他微微倾身,向西门吹雪的方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紫阳如此问道。
微热的呼吸扫在了西门吹雪的脸颊边。他自己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随着紫阳的言语而稍稍浮动,挂在西门吹雪的脸上,让他有些微的不适应。
有些痒。
但是他并没有伸手去碰,而是坐起了身,掩饰自己的不同寻常。
西门吹雪毕竟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紫阳本来是准备睡在床帐外侧的,可两人睡下的时候,他还是顺着西门吹雪的安排,进到了床的内侧。
此刻,想要顺着西门吹雪的视线看过去,就将头微微凑近了西门吹雪的后背。
他垂落的发丝扫在西门吹雪的中衣上,明明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却让西门吹雪忍不住感觉到自己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是一种被强大的猎食者压制的感觉,让他有些微的战栗,又生出了莫名的兴奋。
他并没有让自己的神思发散,而是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那边,有人身上带着非常浓郁的毒药味道。”
人多口杂,并且还是这种连个正经的墙板都没有的地方,即便是西门吹雪,在说话的时候也下意识的收敛起了自己的声音。
紫阳顺着西门吹雪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宛如彩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