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原因无外乎是那么几个,域外邪魔远在北域,虽然手段残忍肆虐,但是连朝廷都管不到的地方,四顾门没有必要去远赴千里之外,北域虽深受其害,但与中原武林却无太大影响,不过是几件零散的事件而已;域外邪魔久居边塞,那里是他的地盘,且魔主武功高强实力卓群,千里奔袭,人家以逸待劳,优势在对方;最重要的是,四顾门几乎不能从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受益,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为何要做。但是,李相夷决定了的事,无人可以改变,是以,虽然反对声众多,仍然是定下来了。
宴宁知道这件事都是出发前一晚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得安宁,虽然不合适,但还是守在了李相夷院子的必经之路等着,直到见到李相夷之时已是月上中天了。她就蹲在路边,手里无意识的扣着路上的小石子。
李相夷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路边,在月光下身影倒是拉的很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门主,哎呦!”听到声音,宴宁迅速起身,倒是忘记了蹲了太久脚已经麻了,随即向地面摔去,好在李相夷拉了一把,才没有摔个屁股蹲。
“我想问,明天的事?”
“你也想来劝我?”李相夷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兄弟过来劝过了,不是他李相夷非得去出这个风头,而是这个域外邪魔不得不除,且不说这些邪魔外道手段残忍为害一方,就说这些年的作为,对于中原武林也是野心勃勃,真要等到全面对上,才是武林的灾难,他本以为这些事兄弟们会懂,却不想,多数都是报以乐观的态度,亦或是得不偿失。呵,人生在世,便要事事计较得失,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宴宁紧紧的盯着李相夷的眼睛,她要知道这是不是李相夷的真话,“你有把握么?你是天下第一,所以你一定会赢的对不对?”
许是宴宁的态度过于认真,从来都没有见到这个小姑娘如此认真的表情,他放缓了语气,认真的回到:“没有,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我不会败!”
“你不怕么,若是失败,你可能会失去一切,四顾门也……”宴宁的语气急促了起来,不知想要确认什么。
“宴宁,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对的,怕,不能解决问题,你躲得了一时,可再次来袭之时你还是得面对!”这句话是对着宴宁说的,他一直都觉得眼前的小孩子虽然聪明,却总是畏手畏脚,做任何事都是恰好,恰好不显眼又不差。“李相夷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怕,我只知道做我该做的事,便是一死又如何!怕,也会做,何况,这次也没有值得怕!”李相夷说的认真,多余的话没有解释,这一战的意义,他却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会想的通,她一直都比想象的聪明。
“天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说着,李相夷走进自己的院子。
宴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无限的勇气,有的人,不是因为是天下第一才不怕,而是因为不怕,才是天下第一。这些日子,所有人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能理解却不想接受,她很怕,怕的是最终大家都在改变,那么她心中刚生出的一丝光芒便又会被掐灭了。好在,李相夷没有变,他被质疑被反对,却没有放弃,他还是他自己。
那么今后的路,不管如何,都会一起前行,李相夷,我相信你,相信你真的在拥抱世界,这份信任,给出了,便不会收回。纵然不如太阳耀眼,那便做一盏烛火,也能照亮他人的路。
事实正如所料,这一战胜了,但也让四顾门损失不少,虽然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但就连李相夷也是重伤修养,缓了半个月才伤愈,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可见此次伤重。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巅峰之战,李相夷自是又悟出了不少,剑招精进不少,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宴宁没有再去找李相夷,忙着调配药膳,给四顾门的伤员最好的照顾,李相夷那份交给乔婉娩了,希望养伤之时增进点感情,只可惜事与愿违。
药膳不是上次的奖励,是在大量医书之后的改进,门中除了伤极重的才会用上次的药方,毕竟按照介绍每人只有第一次有效,自然要用作救命之用。门中上下倒也没感到太多的违和,只觉得宴宁的手艺越发的精湛了,感激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才明白宴宁的变化。那个万事不上心的小姑娘开始认真起来,努力去学,哪怕是从前不擅长的武功,居然也能早起去练习,虽然不是什么多么精妙的武学,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就像是枯树长出新芽,生机勃勃。
李相夷知道之后也没有去看宴宁,只是心里有了打算。这种变化,是好事。有天资的人,总不该白白浪费。他眼前更头疼的事,该怎么让阿娩消气,这段时间,忙完了大事才发现阿娩已经生气很久了,而且这次重伤,也让阿娩流尽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