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继先别说笑了,总要有人断后不然谁都别想逃。本官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犯险,你若当自己还是红巾都的人,就赶紧的上马和大伙一起走。”
“总管就救救家父吧,说起来他也是为大军舍身取义。属下不敢叫总管为家父以命相博,他若撑不住了总管从旁协助也好,求求诸位兄弟了!”
“哈哈哈……哪有这般狠辣!老夫支开众人是不想这样的辛秘被众人知晓,有损吴越声誉。周天子那里还要请总管多多美言!”吴程看向钱俶派来的使者,“可以宣布大王的谕旨了!”
“末将是不敢听,大帅要支开众人,我很怕帐篷后面冲出来一群刀斧手将我大卸八块!”
吴程叹气道:“事情就是这样!老夫要给你说,你却不听非要大王亲口告诉你才信!”
他书信上所说的竟然和赵仁泽一模一样,还说回头自会上疏向柴荣请罪,钱俶能有这样的态度以柴荣的肚量多半不会放在心上。
往小了说,那时候钱俶尚未继承王位,而后周还没有建立,最后如何处置只能看柴荣和钱俶的态度了。柴荣的态度不好求证,钱俶的态度却来的很快且很诚恳
如果赵仁泽所言是真的,这件事情则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就是吴越两面三刀,明面上向中原王朝称臣纳贡,背地里却和南唐订立盟约,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盟友。
李璟大概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吴越耗兵力,双方开始在暗中接触谈判,本来只是商谈如何分食闽国,估计谈判进行的顺利友好,顺势还签了“互不侵犯条约”。这位常州团练当时就是南唐谈判代表的随从,故而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唐伐闽时,吴越也趁机出兵占据了闽国北部的一小部分,南唐自然不甘心被吴越占了,双方打了几仗各有胜负。
赵仁泽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方才写完,用十余张信笺,其中还有好些圈圈叉叉,多半是大头兵出身。好在他平铺直叙,徐羡用了一天的时间琢磨,倒也把原委梗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却大大出乎徐羡所料。
赵仁泽指着自己的嘴巴哼了两声,示意自己不能说话。这不是什么难题,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不妨碍写字,徐羡立刻给他找来纸笔。
徐羡也不介意,开门见山的对他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对贵国和吴程的关系很感兴趣,希望你能告诉我。这种离间吴越和周国的事情,相信你会愿意做的。”
徐羡不忘搜集证据,叫尹思邈把赵仁泽割开的面颊用针线缝上还给他敷药,可是并没有从他哪里得到一个好脸色。
南唐想在吴越扶植一个亲唐的政权,既解了边境之忧又为日后并吞吴越做准备,这是徐羡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徐羡回到自己的硬仗,立刻写了一封书信,叫李墨白带人快马送去杭州交给钱俶。他纠结了一夜,想不通吴程为何要与唐国勾结,他已是宰相是人臣之巅,除非他有不臣之心。
见吴程迟迟不语,徐羡冷哼道:“既如此,徐某替周天子向吴越王要个交代了,大魁带上这个俘虏,咱们走!”众将见状也是一个个气咻咻的跟着徐羡出了帅帐。
众将看向吴程的眼光已经不仅仅是不信任了,有的人在咬牙切齿,也许他们和徐羡一样怀疑今日之败不过是吴程和唐军一起导演的好戏。
“事无不可对人言,吴相公有什么不能当着众将的面说个明白!”
吴程神色万般沮丧,“总管别急,回头我总管私下里说!”
他嘴里虽然仍在叫骂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徐羡抢过吴程手中的兵器喝问道:“吴相公是要杀人灭口还是要让他变成一个不能说话的人。”
鲜血溅了徐羡一脸,好在那一剑并没有砍到脖颈,而是划在了腮上,赵仁泽血淋淋的脸上皮肉翻卷,露出上下两排白森森牙齿,模样极为的狰狞。
谁都没有想到吴程会突然拔剑向砍向赵仁泽的脖颈,徐羡一抬脚就揣在了赵仁泽胸前,可已经来不及了。
吴程淡定的表情突然狰狞,“你胡言乱语挑拨吴越大周的宗藩关系,不杀你不足以平老夫心头之恨!”
连这样的**都知道,他要是说自己和吴程有什么超越友谊的关系,帐中的众人也信了。
赵仁泽突然道:“上次我与吴相公见面时是盛夏,吴相国衣衫单薄,我瞧见相国胸前有一颗豆大的黑痣。我还记得吴相公当时不停搓脚,多半是脚癣发作,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这是个老演员了,虽然流露的很自然,可是远远没有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更真实,别说徐羡就连吴越的将校看向吴程的目光也带着不信任。
“总管!万万不可中了唐国的离间之计啊!”吴程从帅案后起身,面色早已恢复常态,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不解疑惑和愤恼无奈。
“慢着!大魁把此人看好了!”徐羡大喝一声看向吴程,“吴相公是不是该给陛下一个交代。”
亲兵冲到帐中按住赵仁泽将把他往外拖,赵仁泽高声大喊道:“吴程你与我国早有盟约,今日又背信弃义勾结周国攻伐我国,你不得好死……”
吴程这番奇怪的举动,叫帐中的将校面面相觑,徐羡更是满腹狐疑,是个人都能瞧得出来吴程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