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程闻言面色大变,先是心虚的看了徐羡一眼,而后高声的呵斥道:“胡说八道,你我分属两国,本相何曾与你见过面!来人,将此人推出去斩了!”
那人上下打量一下吴程,突然大笑道:“吴相公竟不认得我了吗?早年你我可是在闽地见过面的。”
吴程一拍案几,喝问道:“下面何人,在唐国任何官职!”
徐羡到帐外吩咐一声,大魁立刻押了那个被俘的常州团练进到帐篷里面,见他嘴还塞着大魁的臭袜子,徐羡同情的帮他取了出来。
吴程苦笑一声道:“若是如此,老夫的奏疏便不用这般难堪了,把俘虏带上来!”
见吴程一脸灰败,徐羡和众将校连连安慰,刘凌道:“大帅不必灰心,属下和徐总管今日擒了一员敌将,并非没有斩获。”
吴程叹气道:“老夫带了三万人马出营,逃回来的不足半数,没有全军覆没已是大幸。昔年唐军伐闽时,老夫领军趁机占了闽国北部,亲自和唐国交过手,当日各有胜负,不曾唐军现在变得如此勇悍,今日输得不冤枉。”
“这是末将分内之事,不值得大帅一谢!不知道这次损失如何?”
吴程见了徐羡立刻拱手道:“今日多亏了总管,不然吴某就要做唐国的阶下囚了。”
他绕到回了离无锡三十里的大营时,天色已经黑了,听说吴程早已回来,就到帅帐求见。
虽然今天输了徐羡并不灰心,因为他手中尚有一个重要的筹码。只是之前和吴程定下的计策是建立在两军战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现在看来只能另寻别的办法。
徐羡搓搓下巴道:“这下常州难打了!”
邵可迁唏嘘道:“某也没有想到,从前吴越和唐国打过不少仗,虽然战力稍弱,大立体上势均力敌。许是因为吴越太久没有战事士卒缺乏历练,而唐军这些年不断征讨闽国和荆楚战事不断,此消彼长加之敌将勇悍,这才被唐军轻易的破了阵。”
徐羡摆摆手道:“不必承我的人情,我救你是因为你有个重情重义的好儿子,能有这样的儿子老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之前事就揭过去了以后莫要在提。对了,我还要问你,吴越军和唐军的战力差了这么远吗?中军和侧翼竟被这般轻易的攻破了。”
他又转过头面向徐羡,放低声音道:“徐总管的功劳,我等皆看在眼里,并无苛责总管意思。因为大王任了总管做副将,邵某心中不服,故而一直与总管过不去。之前已是欠了总管一颗脑袋,如今又欠了一条命,正所谓大恩不言谢,请容邵某以后再报。”
邵可迁斥道:“老子在战阵上摸爬滚打一辈子,怎会不知其中门道!”
邵继先上前道:“父亲,若不是总管带我们进攻城门,吴大帅可能已经被唐军擒住了,父亲连为大军断后的机会都没有,大军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你不能在苛责总管”
徐羡扭过头来嘿嘿的笑着:“我不想给大军断后,我若是就这么死了怕你家大王不好向陛下交代。”
邵可迁问道:“总管为何不走南去的官道!”
“快走!”徐羡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奋力的催动战马直奔西边的一条小路,一口气狂奔出二十多里,才放缓了马速。
不等李弘冀靠近,就见徐羡狞笑着回头,口中喊了声“射”,身边的士卒已经端起弩朝他射来,李弘冀见状连忙的一缩身子躲在马颈后面,只听身下坐骑嘶鸣一声,身下传来失重感重重的栽在地上。
“徐羡小儿!”李弘冀咬牙暗恨,自己刚才放他一马竟还来捣乱,他一磕马腹就朝着徐羡的所在斜杀了过去,手中挥舞的骨朵随时准备敲碎徐羡的脑袋。
背后突然响起喊杀之声,数千骑兵一头扎进了进来,将唐军的包围圈冲了个七零八落,裹挟着包围圈中的邵可迁向外冲。
他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阵箭雨,不少唐军骑兵惨叫着落马。
李弘冀甩着手中的骨朵,吼道:“我看你们还是投降吧,我饶你们不死!”
“不!”邵可迁撕心裂肺的痛呼一声,他想反抗却发现胳膊半点力气也无,不禁掩面痛哭。
亲兵却不听命令下马将他扶到马背上,他放眼望去四周已经被唐军团团围住已经无路可逃,他的亲兵头子试图突围,却被敌将用骨朵把脑袋砸了稀烂。
邵可迁惨叫一声跌落下马,亲兵拉住马缰将他团团围住,伸出手要将他起来,邵可迁却摇着头道:“我没用了,你们快逃吧,不用管我!”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见一点黑影袭来,他下意识的举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手中的横刀应声而断,那个黑点重重的砸在他的肩头。
邵可迁下意识的往东看了一眼,那里冷眼旁观的三千骑兵不知道何时已经没了踪影,已经逃了吗?也好!
幸而家里的愣小子不在身边,香火不至于断了。等他跟着姓徐的学个几分的本事,看在自己为国战死的份上,大王总不至于亏待他。
看着身边士卒越来越少,邵可迁知道自己要完了。他主动断后本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反正脑袋早晚要赔给别人的。
唯一保护他们的是邵可迁率领的两千骑兵,不过他们明显的处于下风,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