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晌:“或许你认为,我猜忌心重……可你长了徐太夫人年轻时的面容,就凭这一点,我定不能容许我儿对你有任何想法。”
“晚辈正希望您好好劝解令公子,”阮时意微笑,“我对洪家人绝无恶意,更不存别的念想,您大可放心。”
洪夫人唇角微掀,不置可否。
当马车缓缓驶过大将军府,洪夫人下令继续前行,幽幽凝视阮时意:“我偶尔有种错觉,误以为……徐太夫人尚在人世。”
阮时意早觉她有疑虑,装作不理解她的话里有话,笑道:“或许是太夫人对后辈的教导提携犹在,让您心生感慨?”
“哦,是么?”洪夫人垂眸,笑意冷冽。
阮时意知她多年宿怨难以释怀,当下温声道:“晚辈有些不成熟的见解,不知夫人可愿一听?”
洪夫人愕然:“什么?”
“夫人在京城操持大将军府多年,劳心劳力,眼下儿女成人,难道不该趁着春夏风光如画,四处散心?试想,青山处处好,岂忧行路难?”
洪夫人一怔,不明此话因何而起。
阮时意笑了笑:“晚辈的意思是,您二十多年来把家打理得整整有条,若有疲乏,理应透透气……您不在时,大伙儿定会念着您的劳苦功高。”
她本想开句玩笑,说让洪朗然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终觉不合适。
洪朗然对自家夫人若即若离,不光因为对“小阮”念念不忘,更多是源于,洪夫人从不出差错,永远完美无瑕,年年月月安守在家中,随时触手可及。
有些人,有些事,离太近了未必看真切。
就如她这“太夫人”的死,反而唤醒子女对她的愧疚。
就如……徐赫出游,她莫名倍加挂念。
洪夫人闻言,若有所思,或多或少品有了一丝了悟。
抵达衔云郡主府,阮时意由沉碧扶携下马车,刚和洪轩道谢,忽闻前路马蹄疾行。
一人骑着青白色骏马穿街而来,勒马于高阶前。
来者俊雅非凡,胡须修得甚为整齐,一袭白袍更具俊彩丰神,不是徐赫又是谁?
这家伙!居然与郡主勾搭上了?
阮时意妙目圆睁,既惊且呆,粉唇翕张,一时间无言以对。
徐赫蓦地见阮时意和洪轩同行,同样惊得说不出话,俊脸委屈之余,弥散浓烈醋意。
夫妻僵立在地,朗朗明眸相互瞪视,惊诧中隐隐生出三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