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群众也纷纷谴责抛尸者不讲公德,竟然把病死的人的尸体扔到大街上。
然而作为开着仿生身体也不会感染卡谢人疾病的外星人,姜祎成只是觉得魔幻。不管怎么说,死者好歹是他的伴侣啊,有没有感情是其次,在别人面前也得装装样子吧?
“长官啊,我们家是真的没办法了……”那抛尸者蹲在地上,捂着脸发出了奇怪的哭声,“为了给我老婆买草药,我们家已经一张钱都不剩了,还欠了一串债……我可怜的老婆呀,为官府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累得病死了都没钱安葬……嘤嘤嘤……”
“蓝珀”本地人的声音本来就偏高,在太阳系人类听起来真是“嘤嘤嘤”地哭。即使对他随便抛尸自己伴侣的行为感到气愤,姜祎成也不禁觉得这哭声有些好笑。
而周围的群众听了他老婆生前是为官府工作,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骂官府给的钱太少,也有人质疑即使给的钱少,也不至于连安葬尸体的费用都出不起。
但话题一旦被带到官府上面,后面的处理就得要小心了。那卫兵显得有些无措,只好强行把那抛尸者拽起来:“别的事情之后再谈,现在必须把尸体挪走。你如果不自己带走,我就找人拉走了。”
“不许你侮辱我老婆的遗体!”那抛尸者突然激烈地反对起来,顿时引来了更多的关注。
只听到不远处有闻声而来的好事者,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在那儿说:“哇,什么新闻,有人要侵犯尸体?!”
那卫兵连忙拉着抛尸者说道:“你住口,我根本没有——我只是要把尸体送到火葬场而已!”
“我可怜的老婆呀,为官府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还有官府的人要侮辱她的遗体……”那抛尸者又开始“嘤”起来。
云河在一旁看得很欢乐,等到那卫兵已经快绷不住的时候,才从人群里挤进圈内,对那抛尸者说道:“灶薪,您这也不要太过分了。”
那抛尸者猛地转头,看到云河时立刻就收住了哭,从地上站起来:“朝阳将军……”
听到朝阳将军的名号,周围围观的群众连忙散开了,即使有不死心还想继续看的,也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留意,朝阳将军!”卫兵也连忙行礼道。
“留意。”云河回应道,“你去忙别的吧,我会处理这件事。”
卫兵去驱散还想围观的群众了,而那刚才哭得嘤嘤不停地抛尸者,却好奇地打量着姜祎成和祁旻两个外星人,对云河小声问道:“朝阳将军,这两位是太阳系人么?”
“她们是太阳系来访的客人。”云河没有做过多的介绍,而是对他问道,“这尸体是声林的吗?她可终于是死了。”
“呀,十分对不起,朝阳将军。”那个叫灶薪的男人赔笑道,“是声林让我这样演的,她说等您不在家的时候演,这样不会损害您的面子。”
“她真是坏透了。”云河不禁笑了一声,对姜祎成和祁旻解释道,“这人叫灶薪,是住在我家旁边的邻居。他家声林在官府大课教医学,可是夕阳三街闻名的守财奴,之前给学员办假|证被罚了钱,一直耿耿于怀得了气囊硬化。演这场戏就是为了给官府抹黑。”
姜祎成想起来了,云河在家的时候上二楼露台问了日期,回答的那个沙哑的声音就是声林,听起来确实是有呼吸系统的疾病。
卡谢人的气囊是连接着类肺的气体存储器官,和地球的主龙类相似。有气囊的配合可以使气体在肺中保持单向流通,就可以与反向流动的血液形成逆流交换系统,提高气体成分的交换效率。
“呀,声林明明是冤枉的!”灶薪不满地说道,听他的语气跟云河倒是很熟,“您官府也没有规定,不让教师给学员办其他科目的证明啊。”
他这显然是强词夺理了,教医学的教师怎么能办其他学科的结课证明?
但是云河完全没管这一点,而是对他说道:“您还是快把尸体送去火葬场吧,需要借我的风鸟车么?”
“不用,我要把它背回家,埋在房顶上还能当肥料。”灶薪十分麻利地从地上拽起那尸体的手臂,蹲下身背起整个尸体,又对云河问道,“朝阳将军和两位贵人,您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正煮了甜卵清呢。”
——
灶薪和声林家就住在云河家旁边,反正是要回家,不如先去邻居那儿看一眼。
只是走在路上,姜祎成的心里不禁有点嘀咕,听起来这位灶薪和死者声林的关系很不错,怎么他的伴侣死了却一点儿也不伤心?而且云河和她邻居似乎也有点交情,同样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难道说声林其实没死,那这“尸体”又是什么?
她不由得看了祁旻一眼,后者心有灵犀地对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往后看看再说。”
三人跟着灶薪进了云河家旁边的院子。灶薪家其实和云河家面积差不多,从外面看建筑也只是稍矮一些,但进了院子之后却发现院子里堆得到处都是箱子,看起来像是草绳编的,上面用潦草的字迹标注着“衣服”、“床垫”之类生活用品的名字。
“这些都是声林从朝阳四街捡的有钱人不要的旧货,让灶薪拿去卖给穷人的。”云河给她的客人们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