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辛溶看她不停地挤眉弄眼,不知她是何意,再转去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是看着她不说话,点头示意让她答。她内心纠结,明白了这个树精非比寻常,十分不确定的蒙了一个:“向……东?”
迷谷树精发出诡谲的笑声:“恭喜你,答错了。”
祝朝念好像看到好多好多树叶将她密密麻麻包围,耳边是师兄的声音,是邺云蜇的声音,是所有人的声音,说的什么,她听不清了,她突然感到很困,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眼,她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陌生无比。
这是应当是一片树林,阳春万物复苏,生机重现。这里却寸草不生,树木枯竭,看起来死气沉沉,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黑雾,安静诡异得只有祝朝念手腕上发出的铃铛声。
祝朝念被黑雾阻挡视线,看不真切前路,喊道:“师兄,素闲姐姐,辛溶……”
她喊了好几遍,喊到最后连邺云蜇的名字都喊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回应她,她基本可以确定,被传送到这里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师兄他们不知道被传到了什么地方,离这儿远不远,这片树林阴森得很,她得尽快离开,和师兄他们汇合。
铃铛声“叮铃叮铃”,小小的声音在静谧的枯树林无限放大。
以防万一,祝朝念施法封了铃铛声,树林短暂回归寂静无声,片刻这份寂静被一声异响打断,她警惕环顾四周:“谁?出来!”
到处都是雾,她谁都看不到,壮着胆子吓唬:“出来!我看见你了,别逼我出手!”
对方好像知道了她是纸老虎,越吓唬越是来劲,一会儿在她前面弄出声音,一会儿换到她的后面,落到祝朝念那儿,跟故意挑衅一般,她快要气炸毛了,偏偏又不敢贸然出手。
一抹身影如鬼魅在她身边来回穿梭,好似笃定了她会打不过。祝朝念的手伸进储物袋里,掏她最后一颗爆破珠。
看她把他炸了,他还嚣不嚣张的起来!
东西太多,她找半天找不到爆破珠,同时不忘分神警惕四周,那抹身影在靠近,祝朝念手忙脚乱摸到了其它东西,灵机一动,抓起一大把洒向那抹正在靠近的身影!
“咳咳咳咳咳。”邺云蜇想不到祝朝念会偷袭搞那么一出,被辣椒粉呛到不能自已,咬牙切齿,“祝姑娘就是这样不分敌我,胡乱来的?”
待看清来人的脸,祝朝念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随即又不满地拧起眉毛。
不对!跟这个人在一块,只会更危险,她为什么要放下心来?
祝朝念闷着一口气,开口不客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邺云蜇无缘无故被糊了一身辣椒粉,气极反笑,轻嗤一声:“祝姑娘莫不是忘性太大,忘了我们是怎么来的。”
“我们被传送到的是同一个……地方?”瞧见邺云蜇黑了的脸,祝朝念“咯噔”一下,反派杀人可从不心慈手软,何况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祝朝念紧急补救,递出手帕:“抱歉,我没看清楚,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邺公子大人大量,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计较吧。”
邺云蜇没接,捏了个清洗术,整理完半响才道:“若我要计较呢?”
“邺公子不是这样的人。”祝朝念后退,怎么这一世她都尽量远离反派了,还是要落个重蹈覆辙的下场。
“哦?”邺云蜇饶有兴致问,“祝姑娘觉得我应该是个怎样的人?”
他缓缓逼近,掏出匕首,祝朝念能看到他眼底的杀意,就跟上一世要杀她时一模一样。
她顿感不妙,撒腿要跑,邺云蜇没给她这个机会,动作敏捷将她拉至身前,眼看匕首就要落下,祝朝念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没有到来,祝朝念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吼,霍地睁开眼,就在她的脚底下,躺了个迷谷树精的尸体。
“祝姑娘怕我?”邺云蜇松开手,手上停留的触感无端让他心烦意乱,“可祝姑娘平日对我的态度不像是会怕我的模样。”
邺云蜇蹲下来查看迷谷树精的尸体,倒下的这个迷谷树精模样畸形,树干曲折弯曲,怪异得很:“我与姑娘之前从未见过,姑娘却分明对我怀有敌意,巴不得绕开我走,姑娘不觉得矛盾吗?”
“我没有,只是与公子不熟罢了。”祝朝念道。
“不熟。”邺云蜇淡笑一声,意味深长重复祝朝念的话,“那这个,祝姑娘要如何解释?”
邺云蜇站起身面对祝朝念,宽厚的手掌上面有几块稀碎如琉璃的碎片。
是爆破珠!
还没等祝朝念反应过来,邺云蜇道:“爆破珠的碎片上面有我灵力的气息,别人可能认不出来,我不会认错。”
“而且,据我所知,那日在鹿鸣荒山一带,只有姑娘一人用了爆破珠,这点姑娘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