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曾经寄信回来,潦草提过一次,信中说皇女在与他成亲之前便小产过,再难以承孕,太医也束手无策,可是宫中却将责任怪在楚桓身上,皇女对他一冷落便是十年。
但若只是冷落便算了。
想到大皇女此番出行真正的意图,楚容音脸色又难看一分,说什么选侧室,羞辱桓儿、打压楚家只是顺带,她真正要做的,是将正在云京之中试验的求子之术于北境推广。
那是由当今圣上一手促成的、逆天而行的求子之术——通过一种神树而使男子承孕,使女子彻底解脱开来。
“女子要为官经商、修路造桥、除妖卫道,哪有时间怀胎十月?只要桓郎以身作则,让百姓看懂其中好处,到时都无需镇北王您督促,她们自然知道该选择什么。”
“以后呀,要在四境全都普及开来,你们楚家可是头功一件!”
姜怜洋洋自得地说着,忽而一顿:“对了,你家小儿子今年多大了?是不是也到了可以承孕的年纪?”
楚容音顿时拉紧缰绳,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她额角微动似是极力忍耐怒气,一言不发垂眸看着姜怜。
后者自知踩到七寸,嘴角勾起一个笑:“不急,选夫之事还待慢慢斟酌,我先去……关心关心桓郎。”
皇女慢悠悠驾着马,踱到楚桓驾辇侧,一抬手撩开帘:“我的好夫君,舟车劳顿,身体可还好?”
车里的人似是受到惊吓,猝然回头,一张被冷汗洇湿的脸露了出来。
玉簪簪不住凌乱发丝,一双眼熬得泛红,薄唇紧抿难掩疲色。他一手扶着车窗,另一只手托在小腹之上,衣袍掩盖下是一捧小小的弧度。
“真好。”皇女冷眼看着楚桓,尖刻道,“你虽年纪大了,但身子还有点用,这就是你最后的一点价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