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摞凳子、又是搭梯子地爬上来,顿时心中忿忿,手中的海棠花都被他掐蔫儿了。
“你干什么偷袭我?”楚括晃了晃手中的花,白烟尘笑:“看到一个好靶子,手痒。”
“再说,谁家男子像你一样半夜不睡上房揭瓦?”白烟尘满嘴跑火车,“听没听过那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像你这样毫无防备的小郎君,我一口能吃三个。”
“那我倒是相信。”楚括心情正郁闷,随手将花抛了回去,“像你,玩个暗器还非要折枝花,孔雀开屏风流成性,你一口吃十个小郎君也绰绰有余。”
“……我这叫有品位。”白烟尘狡辩,心说谁惹他了,遂问,“怎么,心情不好?”
楚括想着自己连日来的遭遇,不是被卖就是被罚,好不容易躲过灭口追杀,又被皇女看上侮辱……楚桓的一双泪眼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活着真没意思。”他丧气附体,张口就来。
“可别。”白烟尘抬手摸了摸肩后,道:“活着不容易,死可是很简单,可能对于死者本人只是一瞬间的事,但留下的人却会伤心很久。”
楚括一顿,心底愈发不好受,他想着,是啊,你真正的表哥便是死了。
这操.蛋的世界没有男人一点容身之处,要么像原身,挣扎来挣扎去,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要么像楚桓,贤良淑德墨守陈规,把全部人生的价值寄托在妻主身上,结果连尊严也被践踏……
夜风吹过,高大的树木随风摇晃,枝叶翻涌如波涛,楚括沉默不言,情绪低落。
他只是一缕孤魂,什么也改变不了,就算死掉,别人哀悼的也是另一个人。
正想着,身上忽然被披上一件轻衣。楚括抬头,见白烟尘看着他:“起风了,还要在这坐着吗?”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楚括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问出了口,他看到白烟尘疑问的眼神,又把话吞了回去,“没事。”
还用问吗?白烟尘那么受欢迎,就连刚见一面的池柳都喜欢她,她肯定是非常周全的人。退一万步说,她关心的也并非自己。
楚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中郁闷更甚,他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身边之人却没有动,白烟尘悠悠叹了口气,仰头叹道:“哎,楚府的海棠花都开了,今晚有花有月,但总感觉少点东西。”
“少什么?”
“等着。”
白烟尘说完,轻功一展,跃下屋檐。
看着她翩然若鹤的身影,楚括低落的思绪里终于翻出些别样的浪花,他暗戳戳地羡慕了。白烟尘那么潇洒,不像自己,等下还要手脚并用地爬下去。
流云掠过残月,楚括等了一会儿,不禁有些心急,她大半夜的又去折腾什么了?怎么还不回来?
牵挂着白烟尘故弄的玄虚,他连深夜emo都不能专心了。要是让楚括说,这有花有月的,还缺一首网抑云……
正想着,熟悉的身影终于去而复返,白烟尘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问他:“猜猜我带了什么?”
月亮在白烟尘身后,她颊边随风而动的碎发也仿佛镀上月影。楚括摇了摇头:“不猜。”
“猜对了我这两坛酒都给你喝。”白烟尘一本正经说着,楚括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
“拿出来吧。”他觉得白烟尘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白烟尘又在屋顶坐下,将手中的桂花酿分给楚括一坛:“甜的,不算烈,正适合借酒浇愁。”
“小看我。”楚括也起了兴致,拍开酒坛,这古代的酒他还没喝过呢,“不是跟你说了,我千杯不醉,等下别让我扶你下去就行。”
“是吗?”白烟尘看着楚括,见他跃跃欲试,终于不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态,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很好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