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高。
她细软的手臂像一段春日的柳,纤细的腰绸缎似的折在他身上,不戴冠子,头发长长的散落下来,牡丹花的香味泼泼洒洒的笼人一身。林杪习惯性的伸手圈她,但臂膊在半空中停住,荣姝说:“小王叔,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管我。”
他着实过于局促,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眼睛牢牢的看着前方的雕花窗,丝毫不往自己身上低一点。荣姝鼻子里嗯了一声,带点委屈的哭腔,一点凉湿,沾上了小王叔的脖颈。
他愈发忐忑和无措,荣姝感觉到他心脏跳的好快,身体如此僵硬,仿佛一棵被蛇缠住的树。
荣姝想笑,就感觉腰上一股大力传来,是林杪掐住了她,硬是把她搬开,随后自己立即后退两步,端端正正站好,一揖到地。
“臣受先皇重托,当为社稷,为陛下披荆斩棘。”顿了顿,他又补充:“陛下还是换身衣服。”
不然修起注的小官写上一句,“女皇巧妆文饰以见靖安王”,后人定会编出故事。
他没发现的地方,女皇陛下微微挑眉:他头次行礼这么规矩,却是这样的情况下。
哎,越来越不想放过他了。
“王叔,他们不让我当皇帝了。”
那端庄明艳的面庞上微微抬着,明媚的眼睛里一道水光,揉进了三月春雨,淅淅沥沥泼洒了林杪一身。他微怔,玉雕似的一只手轻轻抬起来,似乎要触碰她的
脸,恍惚间觉得这样的她十分陌生,但终究顿住了,梦呓似的问道:“你真的想当皇帝?”
荣姝心道,那是自然。为了对你为所欲为,为了让自己不用见人就跪,我也得好好保住这帝位——因此那些有心觊觎有能力窥伺的,我都得一个不落的除掉。
她用纯粹而执着的眼神看着林杪:“这是先皇留给我的遗物,狼子野心的人,要来抢!”
林杪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忽然发现与这样梨花带雨的俏模样相比,他更喜欢她倨傲轻狂的姿态。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真得很昏聩吗?”
林杪说不然,她只是初登大宝,急于有所作为,结果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王叔会帮我吗?”
林杪还能说什么呢,他的生死荣辱早已跟先皇,跟他的儿子女儿牢牢绑定。
他低头,神情中倒看不出来不情愿。荣姝大着胆子来拉他的手,林杪却手背轻轻一翻,改拽为扶,将她送到了贵宾席坐好。
“如今大周初建,贵在守成疆域,与民休息,此次战乱起于边陲,北狄滋扰,所求不过财物而已,而这内部的叛乱,要得却是女皇陛下的命。边郡地区,本就贡税微薄,地产贫瘠,仰仗内地供给,若非战略要地,即便损失,也不值几何。陛下把心思放在区区北狄身上,不过是舍近求远,弃易求难。”
荣姝乖巧点头。
林杪心里愈发古怪——这样子像极了当初的太子。可是他不喜欢,更有些悚然,一个总不听话的孩子忽然听话了,往往不是什么好兆头。
粉嫩的女帝坐在他面前,双目莹然,气度高华。诸侯窥伺,终究是个祸患,现在终于可以除掉了,她问道:“北方几个宗亲因为离京城近,平常倒还规矩,此次闹得最过分的是南方诸侯,跨州连郡,联合闹事。以王叔之见,该如何?”
她的口音里,不可避免的泄出些轻快。林杪心里仿佛什么东西飞快的闪了过去,再看荣姝,眼前娇艳明媚的少女,仿佛幻化成一只悠闲从容的老虎。老虎对狐狸说,你去,把那几个捣乱的兔子给本大王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