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许多,云浓也是不怕的。
她自歪头一笑,带出两个梨涡。
娇俏的倒不像个公主,而是普通邻家小妹,“听闻你吃醉了酒,这是醒酒汤。”
拒绝的话又要解释原由。
沈含章不欲吭声,遂接过温汤一饮而尽。
待他饮尽,云浓去放了碗,复走回内间,边脱掉外衫边问:“夫君睡里面还是外面?”
叫过头一遍夫君,后面她似乎再无负担。
沈含章却似乎听不惯,几不可察的拧了下眉。
“怎么不说话?”听不到动静,云浓疑惑。
沈含章只得张口,“外面。”
“好。”云浓随口应下,转而如愿把外衫挂到架上。
这里原是沈含章住处,自然一切以他习惯而设,如今虽因迎娶公主,更换了些云浓的喜好。
但婚期紧迫,不能处处周全。
就如这个挂衣裳的架子,就比云浓高上许多。
现下云浓只着寝衣站在那里,一边踮脚又一边伸着胳膊,不免上身寝衣被牵动开,露出一截腰肢,细不如他手宽,且白的发光。
仅仅只是瞥到一瞬,沈含章便挪开眼去。
未曾发觉的云浓转过身,褪去绣鞋,越过他把手撑住床里。
作为公主,如此动作并不规矩,只是不待沈含章阻止,云浓已经……
爬过了他的腿。
“安置吧!”云浓钻进软衿,复招呼他。
沈含章犹疑了下,也躺下去,无端觉着腿有些痒。
为迎凤驾造的喜床,几近半丈宽,夫妻俩分里外躺着,中间甚至还能再塞个人。
这也是为何,沈含章犹疑后,愿意躺下来的原因。
云浓在里面,是碰不到他的。
但不一会儿,周边渐渐有股清冷的药香飘来,萦绕在鼻息,浅浅淡淡,却又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让云浓想起医案上他为她受的那些伤。
肩胛、脊背、腰侧、双腿,几乎遍布他全身。
云浓喉间酸色,有感激,有后怕,但更多的是心疼。
救命的恩情,说谢浅薄了些,心里沉吟少许,云浓终于轻轻把手挪过去。
软硬相触不过一瞬。
沈含章忽然开口:“殿下!”
“啊!怎么了吗?”云浓问他。
沈含章道:“臣且有伤,做不得其他。”
云浓:“……”
云浓脑中空白一瞬,明白过来有些羞臊,结结巴巴道:“我知道,我不是想圆房……没有,我不是不想圆……”
越说越乱,云浓紧了紧手,攥着他一根指骨,
“我只是简单的……想牵牵你。”
说完怕他不明白,呼出口慌张浊气继续解释:“就像曾经大火中,你牵住我,给我安慰一样,如今我亦然。”
沈含章手指修长,分别有力。
然不知为何,如今却不曾挣脱云浓,他默了下,“殿下之意,是想也安慰我?”
云浓称:“是。”
沈含章却是笑了。
只是那笑复杂,仅有一瞬,像是嘲讽,却又不全是。
沈含章睁开眼,覆着面具的右脸对着云浓,让人瞧不出里面浓色,“公主当知,臣不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