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只是云治离开前,召来云浓,看着已经挽做妇人发髻的小妹,温和的说:“走前去一趟我的华林宫,长姊在魏国,托我给你捎回了新婚之礼。”
云浓眼一亮,心里暖洋洋的应下。
太子府邸虽在外面,但宫里也有他帮云帝处理事务之处。
把两仪殿让给几位女眷,云霁带着沈含章去了律政殿。
新晋的舅兄和妹婿刚坐下,自有小太监给添了茶,然后悄声离去。
云霁适当的开始承担起为人兄长的责任,“浓浓被父皇骄纵惯了,脾气有些任性,相处一夜,她没惹书衡生气吧!”
书衡是沈含章的字,关系好之人才这么叫。
如若并非面毁腿残,横生变故,太子伴读出身的沈含章,怕是用不了几年就会是锋芒毕露,完全成为云霁的左膀右臂。由此可见,即便没有云浓,他们的关系也可见一斑。
“不曾。”沈含章面无表情道:“公主温善,与臣和睦。”
云霁端起茶盏,含笑拨了拨水面绿叶,“哦?温善和睦?可孤怎么瞧见,她与书衡说话,书衡过于无情冷淡呢?”
台阶上云浓问他话那一遭,旁人看不出!
可云霁是云浓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从他们出现那刻便不曾错过。
云浓为什么哭?
明明一开始她还脚步轻快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含章焉听不出?云霁是在刺探他和云浓情分。
然即便如此,沈含章抬眸,面对储君犀利的神色,仍旧无惧无畏,“那不然呢?衡是怎样的人,殿下知道,若我转而对公主嘘寒问暖,殿下可愿意?”
云霁深吸一口气,却是不说话了。
沈含章无安居内院之心,他念着北伐,心怀千山丘壑。如此大志,对立面站着的却是万千望都名门,无疑是危险之至。
这样的沈含章对云浓好,云霁自然是不愿意的。
好比当年大姐夫战死沙场,长姊几欲随夫而去,云霁怕啊!
他怕有一日沈含章出事,喜欢他的云浓也同长姊一般经历悲痛欲绝。
开着盖的热茶,袅袅烟雾升起。
飘向两人中间的天际,雾霭了他们的脸。
“明知不可亲近而亲近,对她才是伤害。”沈含章轻道。
*
与此同时,两仪殿这边。
没了那些男人,宁妃自觉同云浓不亲近,勉强留下了也不自在,便以看顾年纪尚幼的四皇子,早早的离去。
等她走了,剩下的就舒妃和卫静姝。
这些都是自己人,云浓便不装了,伸手拿过旁边准备好的桃花糕,眼睛含笑转瞬咬了两口。
舒妃轻点了下她的脑袋。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跟个孩子似的!”
云浓靠在她的肩上,“我本来就是娘娘看顾长大的孩子。”
先皇后去的早,云浓没见过娘,而舒妃温柔婉约,云清走后就把对女儿的爱都寄托在云浓身上。
好的次数多了,云浓也就把舒妃当半个母亲看。
“都成亲了,还和娘娘撒娇。”卫静姝是她嫡亲的嫂嫂,怕云浓噎着,命人倒了杯茶,放温热了才递给她,“你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末了忍不住卫静姝又追问一句:
“沈家虽是寒门,却也不至于短你的吃的吧!”
“没短没短,是我自己起晚了来不及吃。”这般说着,云浓接过卫静姝的茶。
只是这么一伸手,难免袖子往上走。
毫无预兆的,舒妃和卫静姝就看到她腕子上……尚未消退的红痕。
这种痕迹,寻常放在谁的身上,大家都不会多想,或许只以为是受伤了。
但谁叫云浓刚成亲,又表现出饥饿不已。
她急不可耐的吃桃花糕,嘴里还说是起晚了才来不及吃。
如此这般,新婚的夫妻,为何起晚?为何饥饿?又为何会来不及吃早餐?
都是过来人,这就耐人寻味了。
舒妃是长辈,面上还需维持着端庄。
但卫静姝这个差不多年纪的嫂子,却是看着云浓有些暧昧,“看来离宫前嫂嫂指点你的,浓浓都践行的很好啊!”
手腕露出痕迹,云浓本就娇羞。
再听到卫静姝这句话,卫静姝指点了她什么?自是那句——
【“浓浓,沈含章为救你被梁木砸中腰背。但嫂嫂同你二兄打探过,他除了身上有些疤痕,寒雨不良于行,其他都没问题。只是腿有疾的话……日后夫妻一事上,你可能……要吃力些……”】
云浓瞬间脸色暴红,埋到舒妃怀里去。
这番模样,落在舒妃和卫静姝眼中,那便是云浓害羞了。
她们本来各受云帝和云霁之命,想要旁敲侧击一下云浓和沈含章处的怎样。
但是现在,不用问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舒妃轻柔的拍了拍云浓的背,还是忍不住嘱咐:“浓浓,你自幼体虚,驸马又伤势未愈,纵然你们新婚燕尔,某些事上也当适量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