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只是陛下近日大喜大悲,一时身体有恙,无法处理朝政,要太子监国也是有的。”
李泓道:“崔莘海,朕待你不薄。”
崔莘海垂眸道:“陛下,身为天子,最不需要的,便是善良。”
“您的心,太软了。”
李泓哑然,慢慢合上眼。
吴皇后把案上的笔重新塞回李泓手中。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崔莘海与吴皇后对视一眼,走出殿外询问原因。
崔振波抱拳道:“不知从哪来的人,正在攻打各处宫门。”
崔莘海眉头微皱,道:“长公主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回援的,许清源倒是离得近,听族里的人讲,他最近兵马调动频繁——”
说到这,崔莘海话音一顿,目光骤冷,道:“你带兵顶住,他们这是谋逆之举想篡位!”
崔振波看了一眼崔莘海,应声而去。
刚转过身,又被崔莘海叫住了。
崔莘海道:“你且等一等,我拿件东西给你。”
崔振波止住脚步。
崔莘海走进殿,从剑匣上取下李泓的天子佩剑。
李泓脸色微变,吴皇后也是一怔,忙道:“太傅不可。”
崔莘海眼睛轻眯,拿着佩剑出殿,交给崔振波,道:“天子宝剑,无论来人是谁,只管斩了便是!”
崔振波双手捧着佩剑,转身大步离去。
崔莘海怕崔振波的人支撑不住,把千秋殿的卫士们也派出去大半。
卫士们走后,千秋殿越发寂静,崔莘海向身边侍从交代两句,侍从垂首退下。
不多会儿,侍从捧来一碗参汤,问道:“此事可告知太子殿下一声?”
崔莘海此时正在看夜幕中的星河,听到侍从的声音,方转过身,略检查一番参汤,叹息道:“我们今日为太子留一条后路,他日太子也会保全崔家。”
侍从大惊失色,捧着参汤的手指不住发抖,道:“太傅......”
太傅这句话,便是没有十全把握了。
崔莘海接过参汤,道:“你下去吧,我在老地方给你准备了银子,以后莫在华京城出现了。”
侍从扑通一声跪在崔莘海面前。
崔莘海摆摆手,道:“去吧。”
“千刀万剐之事,我一人来做便够了。”
崔莘海入殿,遣退殿内所有的侍从。
李泓看到崔莘海端着的参汤,长叹一声,身体慢慢向后歪去。
吴皇后脸色大变,忙去拦崔莘海,道:“太傅不可,陛下毕竟是天子,只要陛下写了退位诏书,便让陛下与我在离宫过残生吧。”
“我一定好好看住陛下,绝不给太傅添麻烦。”
崔莘海冷眼打量着吴皇后,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是陛下,您只能选一个。”
崔莘海的声音刚落,外面传来兵士们的喊杀声。
吴皇后身体剧烈颤抖着,崔莘海扯出被她拽住的衣袖,向李泓走去。
李泓见此笑了起来,道:“让朕猜猜,外面是谁来了。”
崔莘海走到李泓面前,扣住李泓下巴,把碗里的参汤直灌给李泓。
李泓虽然保养得当,但到底不如崔莘海郎官入仕,又曾在边疆厮杀多年的身强体壮,被崔莘海制住,死命挣扎着。
吴皇后不敢去看,伏地大哭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偏殿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随后是战靴踩在地板上的闷沉声音。
袁行带着一队卫士冲出偏殿,直往正殿而去,看崔莘海正在灌李泓毒药,忙抽出腰间佩剑掷向崔莘海的胳膊。
长剑擦着崔莘海的胳膊直/插在屏风上,崔莘海吃痛,手里的药碗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
李泓捂着胸口不住咳嗽着,艰难喊道:“护驾,护驾!”
崔莘海抽出屏风上的长剑,横在李泓脖子处,冷声道:“你们谁敢上前?!”
袁行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吴皇后被殿中突然发生的变动吓得忘了哭。
崔莘海见袁行带的人并不多,不禁大笑出声,道:“调虎离山之计?”
“看来攻打宫门之人,并非许清源之兵。”
须臾之间,崔莘海明白了形势,对袁行道:“袁行,你出身汝南袁家,世家子弟,清贵之后,如今跟随程彦,又能得什么好?她容不下任何世家,今日不过是挑唆我们众多世家自相残杀,她坐享渔翁之利。”
“我崔家倒了,你以为袁家便能好吗?大错特错!”
“你仔细想一想,她这些时日是不是在打听今年各地送来的卫士?她是想让家世清白出身寒族之人补我崔家的空缺,而并非你袁家!”
袁行剑眉微蹙。
........
崔振波立在城楼上,看到宫门外一队卫士身着明光镜铠,护着中间之人,思索片刻,寻了个借口说其他宫门战事更为吃紧,让崔莘海的人去支援其他地方。
崔莘海的人被宫门下喊打喊杀的人闹得头疼,不曾多想,便辞别崔振波而去。
等这些人走远了,崔振波下了城楼,打开宫门,放程彦进来。
程彦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