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后是被李铮给解决的。
黎砚知在混乱中不知去向,当时她扇完就跑,像一条灵活的水蛇一下扎进人群,她的穿着总是低调,黑白灰的穿搭混进深秋的人群里,像滴水氤入湖泊。
夏侯眠趁着李铮去追黎砚知的空隙,终于脱身,他脖子上的那条皮质choker勒出几条显眼的红痕,下面围观的群众里有人开了闪光灯,他像是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练习生的敏感身份,冲上去一把将那人的手机摔碎在地。
手机的主人叫嚷着要报警,那孙子见情势不对,直接撒丫子溜了。李铮赔了钱又喊来了街道办事处,最后才终于把这事情了解。
李铮坐在台阶上,人群已经被疏散。路原抱着右脸蹲在一边,有些出神地望着下面的街道。
“你没事吧。”李铮那头蓝发最近重新又补了色,天色已经见暗,湛蓝色的发梢之下,他的眼睛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这话里有些真心,他还真是挺想知道路原现在到底有事没事。
他侧过脸去,仔细端详着路原的每一个表情。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以前黎砚知私下和路原这样小打小闹的,谁也管不着。但像今天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性质就变了。
刚才在场的几个全是a大的,这件事传扬出去可太容易了。
如果路原这时候但凡生出点和黎砚知分手的念头,那大家一定会把原因归结到这件事情上。“我说句公道话,你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
他开口就说了句不怎么公道的话。
“我,我知道错了,”路原说话带着鼻音,能听出强行憋住的哭腔,“我不应该,不应该当众让砚知下不来台。”
见路原已然想通,他继续巩固着,“你也别伤心了,砚知她心里还是更看重你的。”
“不然怎么就只打你,不打他。”
李铮说完这话自己心倒是漏了半拍,他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毕竟他少爷日子过惯了,还真没怎么替人找补过。
只是没想到话到嘴边,讲出来竟这么自然容易。
就好像,这种想法一直藏在他心里,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他身上脸上早就消下去的伤再次隐隐复苏起来。
路原听见这话,倒是长久地沉默了,他的脑袋执着地看着黎砚知离开时的方向,像一个固执留守着的流浪犬。
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黎砚知揣着兜走回来了。
她一声不吭地走到路原面前。路原对她的所有鞋子都相当熟悉,几乎是瞬间,原本还垂着脑袋的路原,一下便抱着她的双腿跪了下来,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李铮还在场,也顾不上楼梯下面便是时常有人路过的街道。
他只是顺从本能的跪下来,对着黎砚知摇尾乞怜,只怕再晚一点,黎砚知便会果断地抛弃他。
黎砚知低头看着他,那双总是泛着无情的眼睛被眼角的那颗小痣衬出了微末的温和。
李铮自觉地顺着台阶离开,他将自己的那辆G63缓缓开到楼梯下面,挡住了这块缺口,把两人从街道上遮了个严实,像是一道结界。
窗户紧密的闭合着,李铮并不想承认,他有点不想得知两个人谈话的内容。
黎砚知的身形在泛着烟粉的晚霞下像一柄精巧的名家利刃,半晌,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膏扔在地上,路原忙不迭地捡起来,如获珍宝。
李铮把视线收回来,打开了车载电台,将声音开到最大。
不知道是不是听电台听得入迷,李铮竟然一度恍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黎砚知已经拉开车门坐到了车上,路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上来,车里陷入让人舒适的安静。
他抬眼看着后视镜,黎砚知大概是真的累了,自从上了车就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心里泛起被信任的庄重情绪,抬手默默关掉了导航语音,泛着冷酷色调的G63疾驰驶上高架桥,他有些严谨地把着方向盘,将车朝着沁园的方向开。
他现在急切地想回那里去问一个问题。
一个曾经很重要,现在已经被他补上了亏空的问题。
*
黎秀最近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她几乎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合作商见面,有时候还需要会见一下股东。她原本在经商上便有钻营,乐一的盘子足够大,她胆大手稳,几次投资都给乐一赚了可观的利润,能力在最短时间内水涨船高。
早在前几个月她就成功挤进了乐一的核心管理层。
接到李泽西的消息轰炸的时候,她正在处理乐一和林氏的合作,似乎是看她总是不理,李泽西直接占用公线将电话打到了她的办公室。
徐特助进来送电话的时候,黎秀抬了抬头,不动声色地将桌子上的资料收拢起来。
“黎秀,李铮和砚知都回来了,是时候和她们说说咱俩的事情了。”
黎秀没有说话,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李泽西继续开口,话语里带了些许安慰,“别紧张,反正证总是要领的,不外乎就是通知她们一声。”
“知道了,我会回去的。”黎秀的声音听不出波澜,语调向下落着,甚至让人听出几分森然。
李泽西得到肯定的答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