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千里已经是极大的恩宽了,这姓陈的赘婿还想怎么样?
小书吏等人却是大喜:啧,流放哦,舒服了这么多年当大爷,可算是真正有了锻炼身子骨的机会了。
该!
江河有些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真的满足心中困顿徘徊的期盼,直到被昔日老师拉扯安抚,他才晓得继续做戏,故作惭愧,也哭着跪拜神色惨淡后醒悟过来哀嚎着踢打自己的陈生.....
陈生如遭厄运,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晓得满腔怒意付诸独子,越发惹了众怒,最后是被李二如同拎鸡仔一样提着进衙门的。
江河一言不发,任由踢打,坐实所有委屈。
但抬头时,瞧见素衣简行仁慈无比的县令大人已经消失在衙门口。
衙门门口逐渐抽离了热闹,衙门中人回归县衙,但百姓们议论着,十分热闹。
江沉白在门口站了一小会,瞧着这一幕,神色有些静默,张叔摸着胡子感慨自家县城百姓还是蛮宽厚的。
江沉白微露嘲意:“其实也不是他们有心偏私那江河,大部分人骨子里还是重礼教父子的,可没人多可怜江茶跟林月,妇人之死无足轻重似的,但他们有心讨好大人,毕竟相比于张柳两人戕害他们的后果,能得一位好大人维护地方安定,保证他们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愿意附和。”
张叔笑:“也无可厚非。”
“是,这也是正常之事,换做我在他们之中,也是这样的做派,只是我想这人世间的规则若都如此,也得是由对的人控制才好。”
这位主儿手段狡诈,既遵循法规,又符人情,甚至善于利用法规人情操纵人心,不管方式如何,她始终能达成目的,结果如其所愿。
无一幸免。
“在这点上,我跟他们不谋而合。”
两人对视,都笑了,而后齐齐走进衙门。
老太爷走后,他们的背脊终于挺直了一回。
衙门南面的巷子口,一个年少样貌的小丫鬟借着一些摊子遮掩身形,全程观望,在几次表情活灵活现波澜后,此时回神,迅速窜入巷子里,过了一会来了一栋不甚起眼的巷中小院,看了下四周才敲了木板门。
门开了,入目一位年芳十八九的小女郎看向小丫鬟,秀丽如春时桃花,妍妍清美,似是有些期待,问:“说是那位到了,可是真的?人如何?”
小丫鬟再次左右看看,入户,关门,这才压着兴奋低语一句,“别的我不清楚,反正跟小姐您很是般配是真的。”
小女郎皱眉,有些薄怒,抬手敲了下其脑袋。
“我问的是其为人,是否....是否会为民做主,而非那一遇到刑案就推脱囫囵之人?或者....是否跟那张柳二鼠同流合污?”
“自不会,二鼠死定了,小姐,他们死定了,咱们的案子应该也有个说法了!”
小丫鬟一改此前的欢喜,沉重且怨愤加重一句。
院子内一下寂静,似乎春风来了,一扫去年秋冬累积的庭前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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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刑的受刑,等待被判刑的也得进牢里等着。
当天牢里就被重新分出了女牢跟男牢。
阿宝坐在草席上,坐没坐相的,呆呆傻傻,但生性天真,女狱卒苦闷大半年,被召回办差,本就欢喜,从张叔等人那得知案情,对她生了几分怜悯,拿了一些碎嘴给阿宝吃,一边跟往日的姐妹聊起这位新大人。
“衙门里女工少,本来有几个,受不得那两位....反正不是辞工就是命运多舛,别的良人也不敢进咱们衙门,倒如和尚庙一般,如今想必很好很多,也能如往日老太爷在那会清明安泰了。”
“自然能,但大人年轻,公子风范,估计是好出身,咱们县里女仆寻常糙活干得利落,真要伺候好人,恐怕也不易。”
“这不得随大人提要求么,若是明了,我等妇人可比张仵作更知选人,自行去人伢子那点人就好,对了,大人现在可是在办案子?就那江家的案子....”
她们这边闲聊还没出结果,那边男子牢狱就来了消息。
判定了,已诏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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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药铺张家旁支二房人从祖陵那边辛劳了一天归县,入城门口之前,张作谷作为如今的张家宗长,承继了堂兄的家财产业,本该意气风发,但邻里乡亲的这些时日都看得出其之伤感痛苦,忙里忙外绝无懈怠,如今相随一起归县的邻里都还不忘宽慰他。
人死有命,实要向前看。
“我何尝不知,只是我兄长实在是....总觉得这案子不对,我兄长一家与人为善,怎么就如此了呢?那药童林大江如何就这么歹毒,平日瞧着甚为乖巧懂事,学药也算上进,为何非要杀我兄长一家。我改日一定要再跟衙门那边问问。”
“可别了,你之前去问案,还不是被那张老虎打出衙门,都趴了半个月的榻,说什么同为张氏本家,好歹有些人情在,结果呢?那样的人,咱们可真得罪不起,张兄,听我一句劝,这事就过了,咱啊,还是得向前看。”
张作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妻子一脸不情愿拉扯衣袖,只得恹恹作罢,旁人只继续谈起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