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财富,大都是通过女人在男人群体中转移,却鲜少有通过男人在女人群体中转移的。”
“朕让你继承王位,也没别的想法,单纯就是想瞧瞧,这爵位、金钱,通过母女血亲传播,它到底好不好。”
“父死子继是常态。”
“母死女继应该也行。”
夏妍:……
淮南王妃:……
淮南王妃试探地开口,“那陛下是打算,让我独自承担群臣的骂名吗?”
祁峟微笑,“当然不是。”
“朕册封你为淮南王之前,会先追封仁宗皇太女为皇帝。”
“太宗熹宗没做到的事,我一定行。”
祁峟的声音带着笃定,自负,开怀的笑掩饰不住,“孝贤太女享皇权之实却无皇帝之名,太宗碍于国无二君的规矩无法追封孝贤为皇帝,熹宗惧怕人言蜚语,亦是没胆子追封生母为帝。”
“朕却不怕这些,追封先祖,是为仁孝,天命在我!”
“至于女子为王称帝,蛮夷狄国都可以,我大祁礼仪之邦、文明开化之地,自然是不可以落后于人的。”
夏妍:……
淮南王妃:……
陛下您开心就好。
祁峟却不在乎她二人心中的吐槽,心里只想着两件事:一是爵位凭什么传男不传女;二是爵位凭什么世袭罔替。
皇帝的儿子当皇帝,农民的儿子当农民,这凭什么呢?
就凭皇帝的儿子更会投胎吗?
这忒可笑。
祁峟琢磨着,大祁的宗亲贵族太多,不事生产只需享乐的祁姓男女太多,这样不好。
皇帝的儿子是亲王,女儿是公主。
亲王的嫡长子承爵亲王,其余诸子册封郡王,诸女册封郡主。
郡王的嫡长子承爵郡王,其余诸子册封贝勒,诸女册封县主
公主的女儿封郡主,儿子封郡王。
郡主的女儿封县主,儿子封贝勒。
皇亲国戚年复一年的增多,简直到了王爷贝勒遍地走,郡王县主多如狗的境地。
国家养着这样一大群人,实在是费钱费力。
祁峟寻思着,他要改革大祁的继承制度,砍掉贝勒以下的男爵、县主以下的女爵;实行考核制度,考核通过者承爵,考核失败者贬黜为民……
当然具体该如何安排,他现下也没什么头绪。
只敏锐地抓住了‘淮南王妃及其独女’这一关键线索。
祁峟觉得,这对可怜的母女,一定是助推他改革成功的关键所在。
祁峟陪夏妍淮南王妃聊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这座烟波缭绕的江南小院。
在他走后,淮南王妃以身为誓,承诺她继承王位后,必将竭尽全力配合夏妍的工作,她要让这京都,再无罪恶的人口买卖存在、再无不留余地的剥削压榨。
淮南王妃信佛,佛教讲究众生平等。
她虽然做不到事事亲力亲为,但她也从不苛待伺候她的丫鬟小厮。
上位者为难苦命人,也太刻薄。
祁峟回宫的时候,祁邖小公主正带着两个弟弟写算术。
很简单的四则运算,祁邖讲了足足六遍,祁峁峁都没听懂,倒是三四岁的祁岘脑子好使,直接就给出答案了。
祁邖无奈,一边感慨小弟弟的聪慧,一边自责自己讲得还是不够清楚,没办法让祁峁峁学会。
祁峟走近的时候,祁岘正双手背后,认认真真地看着祁邖书写解题思路;祁峁峁正双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祁峟敲了下祁峁峁的头,见祁峁峁清醒后,才开口道:“笨鸟还知道先飞呢,你这小孩,一点也不努力。”
祁峁峁吃痛,下意识反驳道:“我努力干什么,我保底是个郡王。”
“若是皇兄仁慈,我还能混个亲王当。”
祁峟:……
不愧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聪明孩子’,十岁不到呢,就知道他来人间这一趟,铁定是只享福不遭罪了。
祁邖下意识教育弟弟,“峁峁你不能这样想,亲王郡王人人都能当,扬名于世,以显父母才该是人活一世的追求。”
祁峟眉梢一挑,笑得开怀,“扬名于世,以显父母?邖儿讲讲,你怎会有这般想法。”
祁邖放下手中的毛笔,煞有其事道:“皇兄每次要干某件事的时候,总有臣子骂您,说您执意这么做,死后就会无颜面见祖宗。”
“哦?”
“所以邖儿寻思着,只要我名声好,那祖宗父母一定都会爱我,到了地府,我也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届时他们要骂皇兄,邖儿就帮你说话。”
祁峟无所谓地笑笑,“名声?你若太在乎这东西,你会吃亏的。”
祁邖犟嘴,“皇兄不在乎,皇兄您就不吃亏吗?人人都骂您是昏君,昏君都爱享乐爱美人爱打仗不听臣子言……,皇兄您……不委屈吗?”
祁峟左手搂着祁邖,右手搂着祁峁峁,“可是皇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瞻前顾后犹豫纠结从来不是爱惜羽毛,只是在权衡利弊。”
“名声,呵,仁宗皇帝名声好,他治下的百姓幸福吗?军队强大吗?朝堂清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