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收下了。
若他日其他同僚问起,听说你们还在外城与升斗小民为伍,不光愚兄和你们没脸,冯部堂脸上也不好看呐。
外人见了,恐怕还说咱们这帮子人情比纸薄,毫无救济扶助之义,岂不惹人耻笑?”贝曼道。
两人这才收了,拱手叹道:“多谢大兄,往后还望多多提点。”
“提点谈不上,咱们都听命而行便是。”
贝曼道:“两位应知,咱们这一行官卑权重,能以小博大,故得大人物看重。
且官儿越小,越没顾忌,敢于放胆直言,风闻奏事,言者无罪嘛。
即便说错了,也没人和咱们计较,谁敢打压我等,便是阻塞言路,这个罪名谁敢去背?
故许多事情,大人物不便抛头露面的,都交给咱们去试探试探。”贝曼缓缓道。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活儿来了,因说道:“可是上头有吩咐须我等效力。”
贝曼笑道:“二位贤弟果然一点便透。正有一事,须你们打个头阵。”
“但说无妨。”
“弹劾保龄侯史鼐!”
啊?!两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出山第一仗便如此险恶,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不能真的叫小牛犊子去摸猛虎的屁股呀。
“大兄,这保龄侯高矮胖瘦咱都不清楚,如何弹劾?”
“听说贾史王薛四家乃是百年世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去动史家,岂不大大冒犯了贾少保?”
贝曼见两人一脸震惊懵逼的样子,十分享受这种信息差带来的优越感,笑道:“朝堂之上诡谲难言,前日亲如兄弟,昨日便反目成仇,今日是老亲世交,明日便分道扬镳,分分合合,是敌是友哪里辨的明白。
何况这也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儿,上头自有打算,咱们听命行事便可。记住这四个字,少得烦恼,多得好处。”
“是,多谢大兄指点,不知从何处下手?”两人道。
“都在这里了,拿回去看看,明儿写个折子递上去。”贝曼从怀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两人低声道。
“你们初出茅庐,心里有些发憷也是常事。只要第一仗打好了便声名鹊起,不光上头看在眼里,圣上也看在眼里。
记住,咱们科道言官,撸下来的官帽子越多越大,咱升官儿就越快越大。”贝曼笑道。
“放心,此仗你们只是做个斥候,去探探路,为兄随后跟上,咱上头有人,不必担心。”
“是。”两人把信封揣在怀里,既然贝兄不怕得罪贾少保,定是得了授意,那咱还怕什么?想来是史家不听话,惹怒了贾少保。
想到第一仗就能碰个硬茬子,又能“报效”恩人贾少保,两人心中忐忑尽去,打定主意回去把毕生所学都拿出来,定要把史鼐参成筛子,好生在“上头”跟前露露脸,最好一战成名,那就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