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一股脑儿把南司所有实权千户、副千户全部革职,换上自己的人,命人即刻送到经历司备案。
众“新人”相视一笑,弹冠相庆,慌忙跪地谢恩。
方极笑道:“诸位资历既深,办事也干练,理应提拔重用,今后咱们共同进退,一起为皇上效力。”
“大人于我等恩同再造,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好好,以后就是兄弟,祸福与共,生死相依。”方极笑着扶起众人,又吃了许久的交心茶。
正畅想未来谈的入港,一校尉神色尴尬匆匆进来。
方极道:“何事?”
“禀大人,经历司不予备案,不给执照。”校尉低声道。
“什么?”众人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经历司都敢不给主官脸了?都忍不住把眼看着方极,您的大印不管用啊。
却不知贾琮早已大幅加强经历司权威,所有人事任命,升迁调动,赏罚奖惩,不经经历司备案用印,发给执照,一概无效。
也就是说众人虽拿着方极给的任命文书,上面也有鲜红的锦衣卫大印,不过却上不了任,因为还欠缺经历司的手续。
方极惊怒交集,拍案喝道:“经历司怎敢如此?!”
校尉躬身道:“回大人,经历司知事说这是王八的屁股——规定。”
方极恨怒欲狂,喝道:“谁定的规矩!”
“他们说是……指挥使大人定的。”
方极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冷笑道:“好好好,看来天子亲军已姓贾了,我这就进宫面圣,请一道圣旨,调东厂人马过来协助整顿本卫,看那乌龟的屁股是不是比圣旨还大!”
说完怒气冲冲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迎头碰上范鸣。
“哟,方大人哪里去?”范鸣拱手道。
方极冷哼了一声,道:“本官愧对皇上,无力提调本卫,特进宫请罪,不知范千户有何指教?”
范鸣忙道:“大人言重了,既要面圣,不妨把眼前这紧要事儿禀上去,卑职也好交差。”
方极看了看他手里的账册,微微一愣,道:“什么事?”
“大人请安坐,卑职细细禀报。”
方极没奈何,只得又进去坐下。
范鸣道:“禀大人,本月,指挥使衙门、南北两司并都中各所的月饷用度共需156834两银子,外加贴补给贫瘠省份卫所的饷银用度,计20余万两银子,总共36万余银子。
如今库里存银告罄,请大人指示从何处拨付。”说完将账册呈上。
方极一惊,道:“本卫向来财大气粗,富得流油,库里怎会忽然没钱?”
范鸣苦着脸道:“回大人,前些日子倒还有二百多万存银,只是西域用兵,少保都抽调了出来,全部拨付给了西域卫,命周镇抚、沙千户重建西域卫,故卫里没钱了。
前两月的饷银都是靠在钱庄中借贷发放,现有欠契为证。”
方极接过欠条看了看,上面确实是贾琮的画押,盖有锦衣卫指挥使印信和锦衣卫大印。
强自冷静下来,问道:“若少保在时,这笔欠款又如何支付?”
范鸣道:“约定好三个月偿还,动的是本卫与各豪门商贾合作监察管事不法的利银。
这个月便要偿还了,如此一来,本月支出足足需要150万两,卑职实在无能为力,请大人示下。”
方极只听得头大,贾琮这混蛋,这是扔下了一个烂摊子给自己!
一个月支出高达30多万两不说,还倒欠了三个月的钱!
不过他也难有怨言,因贾琮上任后,大幅提高了锦衣卫各级将校待遇,他也算既得利益者。
连最底层的力士,一个月也能领5两银子月饷,这还是基本工资,不算逢年过节的赏钱、奖金,着实提高了大家伙的职业荣誉感。
唯一的坏处就是造成卫内开支急剧膨胀,一旦资金周转不及,就要断粮。
方极略一盘算,降俸禄是不行的,本就不得人心,再削减报酬,只怕不单是将官,连普通校尉也要戳自己脊梁骨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怀念当初锦衣卫的苦日子来,一个月就两三万银子用度,大家伙还不是照样干活?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吃惯了大鱼大肉,再回头吃糠咽菜,谁受得了?
忽然想起一事,道:“本官记得屡次抄家,库里还存了许多金玉器皿、古玩字画、房宅田地……”
范鸣赞道:“大人好记性,这些顽意儿原本不少,不过这一两年来都几乎发卖干净了,剩下的也都质押了出去,换了银子,或拨给边远卫所,或新建监察所、或投入了西域,早花了个精光。”
方极哪里肯信,皱眉道:“几百万银子的家当,怎花得这么快?”
范鸣忙道:“回大人,所有款项来路去路,卑职都清清楚楚记在账册上,绝无一丝一毫错漏,大人若不信,可派人查账,也可派人去库里查看。
大人有所不知,提督大人出身豪门贵家,素来不把银钱放在眼里,您只看他会弄钱,其实他花起钱来更狠呢。”
方极无力地摆摆手,也懒得看厚厚的账本,知道范鸣敢这么说必有依仗,道:“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