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云苓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笑容,对连翘比划着。
连翘愣了一下,“没错,会好起来的,少夫人,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自那夜之后,裴铮又是连着几日不归家,沈云苓倒乐得清净,对于这个丈夫,她更多的是抗拒和畏惧,越少接触才越好呢。
只是,六姑娘下聘的日子转眼来到,裴铮再混不吝,胞姐如此重要的时候,他总要回家的。
七月初六,艳阳高照。
延陵吴家带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聘礼,吹吹打打进了裴家。
沈云苓乖巧地站在裴铮身侧,引得不少人注目,大多数人在猜测她的身份,还有一部分在垂涎她的美色。
裴铮也是第一次看到用心妆扮过的沈云苓,他突然想不起新婚那晚,她是什么模样。
今日明明是胞姐的大日子,她拾掇得如此惹眼是想做什么?
“穿得这样花枝招展,难不成还想寻个更高的枝儿?往日也便罢了,你今日最好安分些,不然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裴铮磨了磨后槽牙,压着声音道。
沈云苓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不知她哪里又惹到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裙,明明已经挑了最素雅的青色,连钗鬟都只是象征性戴了几个,要不是怕老夫人说她太寒酸,她原只想戴支银簪。
如此这般,也要被说花枝招展吗?
果然,不受待见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只是她已经极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还是挡不住人们好奇的目光。
人们好奇她的身份,好奇她的来历,居然能被裴家承认,还站在裴铮跟前。
裴铮除了有个曼音台的红颜知己兰嫣姑娘,再就是极少人知道的那位爱而不得的贵女陆凝儿了。
但自从那位陆凝儿嫁去威远将军府,识趣的人只要在有裴铮在的场合都绝口不提。
毕竟裴家在并州是大户,大多从商的都和裴家有生意往来,谁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得罪裴家九爷。
况且兰嫣姑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像裴家这样显贵的家族,断然不会让那样的女子出席这样的场面。
再说了曼音台的兰嫣姑娘许多人都见过,也不是长成眼前女子的这副模样。
“裴家小爷还真是艳福不浅,你们说这女子,比兰嫣姑娘如何?比陆家那位又如何?”几个不务正业的以孟家小爷为首的公子哥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一位答道:“不可比不可比,不过若让在下选,定也选眼前这位,世间尤物难留连啊。”
话音刚落,便引得众人连连点头附和。
陆凝儿虽贵为并州第一才女,姿色出众,但在这群男人眼里,太过规矩,少了些韵味。
兰嫣姑娘清冷如月,是清丽脱俗,但总是端着,久了也是无趣,只有那些爱嚼酸词儿的愿意买她的账。
而眼前这位女子,一颦一笑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是风情万种,撩拨着人心,她媚而不俗,美艳而不可方物,简直是人间绝色。
“这样的人物,以前在并州怎么不曾见,还是裴家藏得深啊。”孟五爷如毒蛇一般,眯着双眼睛将沈云苓上下打量个遍,叫来小厮,“绝不是风尘场里的,你去打探打探是个什么来路。”
他像是寻到了什么可口的猎物,一双眼仿佛黏在沈云苓身上,迫不及待想要摸清她的底细。
裴家能给的,他孟家也不会差,只要能把美人弄到手,散点财没什么,裴家也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早先没听说裴家办过什么喜事,他也就没什么顾忌,虽看到沈云苓盘了个妇人头,但内心估摸着最多是个妾。
他这人向来没有下限,哪怕是别人家的妾,只要他看好了,就得想方设法弄到手,谁也没驳过他的面子,所以更加势在必得。
况且还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妾,孟五瞧着没戴什么首饰的沈云苓,觉得有些寒酸,既然裴家小爷如此不知怜香惜玉,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
他想着想着,不禁露出猥琐的笑容,他已经在幻想着如何去宠爱这房新的妾室。
只可惜,小厮不久之后去而复返,面带为难地附在孟五耳边,“爷,这是裴家九爷前些日子刚娶的正妻,据说是裴老爷子年轻时定下的娃娃亲,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背景。”
孟五听完拧着眉,“正妻?”他怀疑是小厮听错了,质疑道:“裴铮可是裴家的香饽饽,他的婚事怎么可能简办?你个混账,不会是没打听到回来糊弄爷吧?”
小厮被孟五一脚踹翻在地,嘴角沁出血丝来,他连滚带爬至孟五脚边,求饶道:“爷息怒,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
这边动静闹得大,难免惊扰到旁人,裴铮也在其中,他一向看不上孟五,但孟家和裴家却是世交,两家生意也多有往来,他便不得不忍着嫌弃和他相交,但交情不深。
今日是他姐姐的大日子,孟五又是个惯能惹是生非的,他断不能让这泼皮在裴家捣乱。
于是便走了过去,沈云苓跟在身后,其实她不愿意凑于人前,若不是一早裴铮吩咐让她跟在他身边,她这会儿早就寻个无人的地方躲清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