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啊大当家的,那位真是个大夫,还是名医呢……”
瘦狗爬到光头男脚边,哀求道:“大当家的,要不您把他带出来问问,要真不是,您再摘了小的这脑袋也成啊。”
他吓得涕泪横流,吵得光头男本就糟乱的心思更糟了。
光头男哈下腰,盯着瘦狗看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了声轻笑。
他将刀从瘦狗的肩部移开,用刀面轻轻拍了拍瘦狗的脸,“行,看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要是这次你骗了老子,”刀尖慢慢划过瘦狗的侧脸,“就拿你的血祭刀。”
瘦狗忙磕了几个头,“当家的放心,小的绝不会让您失望的,小的这就去把人带上来。”
沈云苓看着瘦狗刮风一样地跑出了门,心里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有些意外,这道观里居然不止抓了她们一家。
正愣着神,帘子被人从外推开,先露于眼前的是一片纯白的衣角,紧接着白衣主人裹挟着风雪,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正巧他转过了头,与沈云苓投去的视线相撞,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两人就像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当家的,您可能不知道,这位永安侯世子,可是鬼医祁老的关门弟子,就没有他瞧不好的病!”瘦狗巴巴地看着光头男,脸上满满的求生欲。
沈云苓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今安,他们每一次碰上,她的处境都比较险恶,也不知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缘分。
神奇的是,他们之间那种不必言说的默契,此情此景之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相认。
“哦?”光头男听了瘦狗的话,上下打量着陆今安,“竟不知世子有这样的能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陆今安眉目凛冽,没给光头男好脸色,别过了头,不屑与他多说一句。
光头男哈哈笑了两声,“瞧瞧,咱们世子这威风劲儿,还当在自个儿家呢。”
他那脸比翻书都快,刚还笑着呢,这会儿就一点表情都没有了,“世子最好搞清楚,你现在可在老子手里。”
陆今安仍面不改色,淡淡道:“当家的把本世子带过来必然是有事相求,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说完,他作漫不经心状扫视了一下四周,“原以为你光跟我陆家一家要了赎金,没想到裴家女眷竟也让你绑来了,大当家的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不过大当家的最好照顾好这裴家老夫人,你若害老人家在这丢了性命,怕是有了钱你也不一定有命花。”
陆今安是知道老夫人的身体状况的,如此说也不算危言耸听。
“老子如何,不劳世子操这个心,富贵险中求,这点胆量没有,老子还做什么当家……”
光头男乍一听,还没听出来陆今安话中深意,沉浸在自己为自己塑造的伟大形象里,说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他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的裴老夫人,“你是说,这老太婆确实有病?”
陆今安冷哼一声:“你要是不信,就去找山下的村医看。”
光头男愣了片刻,随后气急败坏地转身踹到了刚刚坐过的板凳,咒骂了句:“ 这个狗 娘养的,敢算计老子!”
声音不算小,沈云苓听得真真儿的,心想还真让她猜对了,果然是有人给光头男透露她们的行踪,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老夫人去的。
至于她和兰嫣,不过是个陪衬的。
难道是三房?她猜想,不过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三房有这个心是不假,可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是谁呢?平时与其他几房相见甚少,她毫无头绪。
罢了,先把老夫人送出去要紧,旁的也不是她该掺合的。
此次就当是还了老夫人当初救她姑母一家的人情,这样以后她从裴家脱身,也就没心理负担了。
打铁要趁热,沈云苓拍了拍连翘,比划着让连翘去同光头男谈。
“不,连翘不走。”连翘小声道,“不能再把您一人丢下了。”
沈云苓摇摇头,比划「你若不跟着出去,就没人能救得了我,咱们都得困在这,连翘,我只信你。」
一番解释,这才算是说动了连翘,也幸亏是手语,不然这点盘算都得叫人听了去。
“大当家的,我们少夫人问你,这下可信了?要不听听她的建议。”连翘站了起来,迈出第一步。
其实她的心在咚咚打鼓,更是为接下来要替主子说出口的话而捏了把汗。
她家主子可真敢想啊,竟让土匪头子把她们都放了。
光头男在气头上,连带着看连翘也不顺眼,“给老子闭嘴,少来烦老子,惹急了一把火给你们都烧了,拿不到钱也能赚个痛快。”
连翘被这狠话骇住,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哽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云苓这时走到她的身后,捏了捏连翘的肩膀,给她鼓舞。
连翘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手攥成拳,“大当家的,你不过是图财,我们少夫人这个提议能让你拿了钱财又不用背锅,你何不听听?”
光头男转过头,显然是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