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庆这话还真没有要吹嘘的意思。
而是感谢当年薛外公在运输队里留下的规矩。
选上当司机的,都要先在队里至少学半年到一年时间的修车。
没办法,他们这些跑长途的,最最基本的换轮胎总要会,有的时候在外面车子出了问题,也要自己上手修理。
打电话找人来修?
别说电话。
就是专门的修理厂现在也没有外出的服务。
更何况薛外公参加工作的时候正是国家百废待兴之时,好一点的车子都会先提供给部队,其次是重要工厂,最后才是底下的工厂或者县市单位。
这样的车就极容易出现故障问题。
薛外公年轻时候就经常遇到开车开到一半,在荒郊野岭的地方出问题。
硬着头皮修了几次后,薛外公就开始跟着当时工作地方的修车师傅学。
后面什么工程师那边他也去问。
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鄙视链,大家都朝气蓬勃,像薛外公这样好学的态度才是受追捧的风气。
后来薛外公带着妻子响应安排来到了南郊林场,在运输队着实付出了不小的贡献。
现在提到薛外公,上到薛河,下到赵武,全都是心存感激的。
“南哥,你说,我们都跟着你干!”猴子率先说出口。
不跟着段述南,他们还有第二条路吗?
还是拿运输队那些存心恶心他们的工资?
现在大家家里没出事,那都是前些年他们在外跑车攒下来的底子。
可底子总有消耗掉的那天。
家里的老人年纪都大了,谁家敢说自家的老人家是健康的?不会生病的?
有没有钱治病,那是他们犯愁的事情。
要是碰上家里老人明明难受得不行,为了不让孩子担心强行忍着,这才让人揪心。
猴子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红:“运输队的活儿我不要了,现在卖也卖不到钱,再拖下去,我一大家子非要被拖死不可。”
魏建军双手紧握着膝盖,很快也跟着点头:“我也不要了。南哥,我们跟着你,会让你为难吗?”
段述南摇头,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说:“不会。正好,我还想组个队伍。”
段述南原本想要慢慢来,可今天从薛涛那里知道了些消息,段述南不想慢了。
“你们都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反正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们半口,不会让你们饿着的。”段述南没有细谈。
准确的说,是没有跟他们细谈。
段述南给刘国庆和赵武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带着猴子魏建军他们离开。
人都走了之后,段嘉嘉在旁边听了好半天,也准备离开,被段述南叫住:“你留下吧,待会儿还能跟你舅舅说说话。”
薛河也赞同的点着头。
段嘉嘉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好奇的问:“爸,你这是要开修理厂了?”
“你怎么知道?”段述南还有点意外,段嘉嘉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还用我想吗?你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这样,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会开一辈子的出租。”段嘉嘉摊手,说:“您想修车这个心思都快从脸上飞出来了!”
这还真不是段嘉嘉瞎说。
段述南很少正面提起自己想干什么。
但是相比每天去开车,段述南在听说哪里需要修车的时候,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当然,段嘉嘉也有结合她爸上辈子的反应才这么说。
讲道理,段嘉嘉这番话其实也有故意耍宝的意思。
只是这话落在段述南还有薛河耳朵里,前者高兴的说:“果然是我女儿了解我!”
后者笑得温和,面容慈祥:“嘉嘉很聪明,像小卉。”
“不过,为什么要在桥对面?那个位置也有点偏僻了吧?”段嘉嘉其实不太理解,她爸当初可是直接开在了市区。
用得是一个之前市里一个收废品的站点。
那边对面就是公交车站,后来趁着手头上有钱,段述南直接把那片地给买下来了。/
大到货车公交车,小到面的桑塔纳,全都能修。
而且八九十年代还有一种小轿车非常受欢迎,那就是后来销声匿迹了的金冠车。
段述南之前的想法确实是在市区开修理厂,但他从薛河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临江的两边都要做规划。先从市区那边的开始,但不会有这么快,光是厂区和楼房什么的就要谈至少一两年,落实到施工,估计也要个一两年。我先买下一块地,在那边开个修理厂。位置也不会太差,毕竟市区也会有不少车子要走跨江大桥,那个位置来往的人都能看到。再说,过几年我还能靠着拆迁得一笔补偿费,买地的钱说不定就都回来了。”
段述南把薅羊毛的手段说得理直气壮:“就当是先把一部分钱存起来了。”
薛河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小市民有小市民的生存法则。
更何况,段述南买地的钱也是交到相关单位,有了这些钱,相关单位也可以加快其他项目的落实。
那片空地薛河也去看过,想要买下的人不少。
“再说,建军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