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燊下朝回到潇湘苑,天色已晚,苑内亮着灯火。
春卷和桃酥在院子里一脸焦急,看到和燊,忙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和燊问。
桃酥忙道,“少夫人下午便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月殊当时出门,桃酥本来是要跟着的,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回来。
她还是如以前一般,不喜欢人近身伺候,爱独来独往。
和燊往屋子里走,两人忙跟了上去。
刚换下官服,无忧跑进潇湘苑,待两个小丫鬟退了出去,他立即道,“三少爷,皇甫卓被人杀了。”
和燊心里咯噔一下,“人抓到了?”
“没有,街上闹哄哄的,正搜查刺客,”无忧也很忧心,“少爷,会不会是少夫人……”
“人死在哪?”
“快活林,”无忧懊恼,“昨日少夫人向我打听皇甫卓的事,我就不该说。”
“你不说,她也有办法知道。”
和燊望了望外头天色,鸦青色夜幕低垂,就要下雨了。
“你再去留意亲王府的消息。”和燊道。
无忧走后,他换了身暗色衣服,匆匆带着无患出了门。
“少爷,少夫人不回府能躲去哪里?”无患说。
和燊也在思索,“去凌雪阁看看。”
她杀了皇甫卓,第一时间想要告知的人,该是师歌,而师歌,就葬在山顶竹林。
凌雪阁点着灯,和燊不愿惊扰了和烨,便没上门打招呼,带着无患直奔山顶。
今夜的风有些狂躁,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夜空下,两个新堆的坟包并排在山顶。
无患巡了一圈四周,“少爷,没人。”
和燊抬头望了望天,天上一两颗星子闪烁着微弱的光,马上就要被乌云覆盖。
和燊心一阵阵收紧。
她能去哪呢?莫非受伤了?
和燊不敢细想,脑子里那些不好的念头一个劲往外冒。
“少爷一个人担忧也无用,不如找世子爷想想主意。”
和燊疾步下山,香茗打开门,看到和燊,笑着往屋内回看,“三少夫人,三少爷来接您了。”
“月儿在这里?”和燊闻言大步往里走。
屋子里,和烨与月殊正在下棋,手边茶盏还在冒着热气。
月殊捏着一颗黑子,手停顿在棋盘上空。
和燊又惊又喜。
月殊望着他,直到被他一把拥进怀里,才上勾了唇角,问道,“你怎么来了?”
和燊温声道,“天都黑了,不知道回家。”
月殊心内阴郁一扫而空,将棋子丢回棋篓,歉意看向和烨。
和烨轻咳两声,摆手,“回家去吧。”
和燊与和烨颔首,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月殊身子腾空,忙勾住他脖子,脸颊阵阵发热,声音低低的,“我自己会走。”
他的手臂有力,胸膛炽热。月殊抬眸看去,他冷硬的下颚线往上,是微微勾起的唇角。
月殊上了马车,和燊立即抓着她手四处查看。
除了脸颊烫红,没有任何异常,和燊松了一口气。
“怎么跑大哥这里来了。”
“脑子乱的很,找大哥下棋理一理思绪。”月殊疑惑,他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你以为我又跑了?”月殊勾唇,“事情还未了结,我不会走。”
她只是懊恼,马上就从皇甫卓嘴里得知背后之人,却被青黎搅了局。
和燊没回她,责怪道,“杀人这样的事,不要事事亲力亲为,若被人抓到了,如何是好。”
“杀人?”月殊满头雾水。
“皇甫卓死了。”
“死了?”月殊瞪大眼,“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岂不是问不出背后之人是谁了?
想到这,月殊想重回凌雪阁,皇甫卓死了,还有楚天极。
能撬开他的嘴,也是一样。
和燊按住她,“你先别急,我已经让无忧去探听消息。”
马车内一阵沉默。
“皇甫卓寻常交往也就那些人,他死了,从他身边亲近之人入手,也不是没办法。”
月殊知他在开导自己,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已经派人盯着,”和燊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担忧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继续道,“他们藏得再好,也会露出尾巴。”
月殊则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会答应回到侯府,说到底还是想借侯府少夫人的身份方便行事。
他却处处为她着想、打算。
“为了我,得罪他们,值得吗?”
和燊轻笑。
“也不全是为了你。”
和燊将她拉进怀里,目光悠远盯着车壁上华丽的花纹,“朝廷太多蛀虫,正好趁此机会清理一番。”
月殊微一撇头,便看到和燊深邃的眉眼,他的眉微微蹙起,牙关处也有些绷紧。
他似乎变了些。
月殊忽地意识到。
“在军中如何?”月殊问。
和燊回神低头看她,没有立即回答,不知心里在想到些什么,脸上笑容渐渐加深。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