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不觉握拳。
“所以,他是故意撞上来的?”
听到月殊这句话,老赖头收起了方才懒散的样子。
“先不说这个,”和燊微摇了头,对老赖头说道,“我们今日不去逛街了,你将马车修好。”
他拉着月殊的手往雍王的马车走去。
车门从内推开,雍王的随身太监马洪刚也在里头。
月殊狠狠压了一遍心头的杀意,扶着和燊的手踏上马车。
她低眉顺目,只用眼角的余光淡扫了雍王一眼。
马车内饰奢华,男人慵懒地半靠着,面前矮榻小几上摆着几碟子精致的小点心,除了茶,还有一个冉冉升腾出白烟的香炉。
“瞧你,只顾着拉我出来闲逛,今日的药都还未吃呢。”月殊嗔怪数落了和燊一句,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
和燊眼底闪过疑惑,却还是不露痕迹接过。
“殿下,可否讨一盏茶给我的夫君润润嗓子?”
“无妨,夫人自便。”雍王道。
喝了茶,和燊歉意道,“雍王殿下见谅,这是老毛病了。”
“是青州之行落下的病根吧。”雍王食指微抬,马洪刚立即又为和燊续上热茶,“听说当时十分凶险,和烨差点丧命。”
“是。”
和燊并不多言。
“若你需要,我让雍王府的医官给你瞧瞧?”雍王打量着和燊神色,“虽不及皇城内的医官,却也算有些名号的良医。”
和燊先表达了谢意,才拒绝道,“如今吃着这药丸很是有用,哪敢再麻烦殿下的专用医官。”
雍王也未坚持,一言不发端详了月殊半晌,看得和燊心头发紧。
“和燊呐。”
“殿下请说。”
雍王,“侯府这五十两花得着实值得,这女人花容月貌,瞧着并不逊色上京的世家女子。还有那剑舞,真是英姿飒爽。”
雍王话锋一转,“对了,听说你们和离了,是骗人的吧?”
“并不是。”
“那你们这同进同出的,”他指节轻扣了两下桌面,“不是叫旁人误会嘛?”
“殿下说的旁人,是谁?”
“哈哈。”雍王道,“自然是爱慕你的人。”
说完,雍王直勾勾盯着月殊。
“殿下,我和燊是个恋旧的人。”和燊拉过月殊的手,放在掌心握紧,“月儿与我虽是因着五十两结缘,可如今在我心中,她是谁也无法相提并论的珍宝。”
“乐安公主也比不上?”
雍王问得直接,和燊愣了一瞬,才答道,“公主金枝玉叶,臣的糟糠之妻,怎——”
“错了,既已和离,怎能再以妻称之。”
和燊话被打断,只能端起茶杯凑近唇边假意喝了一口。
“殿下说得是,月儿如今不过一个通房,怎能以妻为称。”月殊浅笑着开口。
和燊立即转头看她,神情错愕。
却见月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细声道,“三少爷,咱们日后还是避讳着些。”
和燊眼眸微缩,“怎可妄自菲薄。”
雍王很是满意月殊的识趣,转而问马洪刚,“还没到吗?”
“回殿下,和大人新买的宅子就在前头了。”
马车停在了宅子跟前,雍王含笑看着和燊,“要不要下去瞧瞧?”
方才的谎言被戳穿,和燊心底猛地一紧。
这雍王,看来知道的挺多啊。
月殊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摩擦着飞刀,心中不住琢磨,雍王此举究竟是何意。
昨日才派人刺杀了江蕴初和她,今日此举是警告?是拉拢?一时叫人看不明白。
雍王与和燊走在前头,府门打开,月殊踏上台阶随行其后,马洪刚伸出手拦在她前头,“殿下与和大人有事要说,你在外头等候。”
和燊回头瞧月殊未跟上,想要回身去找,哪知雍王说道,“里头有人在等,她若在,可不太方便。”
和燊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心,带着疑惑跟在了雍王后头。
这院子雕栏画栋,流水楼阁百转千回,无人在前头领路,雍王却显得格外娴熟。
走过抄手游廊,和燊正琢磨雍王口中的她是谁。雍王冲着廊旁竹子掩映的青石路说道,“还不出来?”
一个娇俏轻盈的身影拨开竹子,手里握着一根竹枝条,笑盈盈上了游廊。
“给公主请安。”
乐安甩着竹枝,脆生生回了句“免礼”。她走到雍王跟前,冲他点了点头。
“走吧,去里头看看。”
和燊再忍不住,问道,“公主怎么在我新买的宅子?”
乐安与雍王互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和燊莫名。
乐安脚步轻缓,语气雀跃,“和燊,你买宅子前也不打听打听,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谁?”
和燊眸光深了深,“起先问过,但掮客只说是一位贵家女子。”
现在想来,估计那掮客一言一行,都是她们早就设计好的。
乐安似乎很满意他惊诧的样子,舞着竹枝圈了个圆,“怎么样,这宅子和你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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